卫嬿婉看他一眼正要开口,进忠忽然抬手示意她噤声,一双眸子寒光四射,盯向他翻进来的那个后窗,箭一样的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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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忠是杀过人的,他没进宫的时候就摸死人或者半死人的东西过活。从十三岁那个被他掀进湖里的老太监开始算,他手上的人命可不止一条。
可是他再狠毒,也不想在嬿婉面前杀人。搏命的时候,杀人的和被杀的,都会扭曲变形、面目狰狞、让人瞥见一点儿就生厌生恨。
他的炩主儿干干净净的,虽然被紫禁城这种人间炼狱裹挟着不得不算计,但是她不应该看见这些背后的肮脏事儿,她的双目澄澈、柔胰洁白,清清亮亮的站在阳光里。
脏活儿有他就行了。
但是当他终于捂着按着掐着怀里的宫女再没了半分动静儿,他有些不敢抬头。
他怕她看见,看见他无声无息、面狠心恶的就这么弄死了一个人。即使这个人是启祥宫送进来的探子,已经探到了他们致命的命门,他也怕她眼睛里看向他时会泛起的厌恶和恶心。
刽子手,吃人的恶鬼,她大概会这么看他。
但是他也不敢耽搁,这个人必须马上处理干净。他咬了咬牙,抬眼向窗户上看过去,他刚刚翻出来的后窗打开着,嬿婉就站在那里。
他看见了她瞪大的眼,似有些呆滞的神情,似乎还未曾反应过来他在她面前做了什么。
“奴才去处理了。”他听见自己冷的像冰一样的声音嘶哑着开口,他语气应该和缓些的,他拎着手里尚余温热的尸体想。但是再和缓也掩盖不了他现在做的事,他的手因着嬿婉那仿佛被吓傻一般、直勾勾盯着他手里尸体的目光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