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平时面对他的从容和基于“彼此地位平等都是被压榨的苦力”而产生的那点惺惺相惜的感觉都悄然消失——我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反而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我并未忘记迹部先生告诫我的话,“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椎名桑在想什么?”见我没有出声,条野采菊率先开口。
我怎么能说“因为你的到来而让我产生自卑”呢?我敏感得察觉到或许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关系将不复之前的和谐——皆是因为我自己敏感的,不肯外露的可耻的自尊心。
“只是觉得……焰火确实很漂亮。”假笑让我唇角的肌肉不太自然,条野先生必定是发现了。所以他只是扫了一眼便继续欣赏天空的焰火,没有显露出高兴或不高兴。
说起来,他就算是不开心,像他这么从容的人也必定不会让我觉得难堪。
思及此,我反而更觉得无地自容。
分明没做错什么,却对周围的环境而感到抱歉。
尽管在职场上,我见惯了不同的合作对象,然而像这样出席盛大宴会却是第一次——我开始期盼着这场宴会的提前结束。
“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迹部先生,”明明是我熟悉的声音,却和以往稍微不同的是多了几分淡漠和疏离。
太宰治端着香槟,身上穿着极为难得见到的黑色西装,领口的白衬衫透出里面些许绷带的痕迹。
他对着我身边的迹部先生举杯,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又不失分寸,“社长一定会很高兴您的到来。”
我鲜少见到太宰治像现在和别人认真交谈的场景,印象中的他跟我对话永远是轻佻的语气和不着边际的废话。而像现在这样,穿着剪裁良好的西装,端着香槟站在游轮上和迹部先生游刃有余得谈着生意相关——尽管我都不知道迹部先生原来曾经和福泽谕吉先生合作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