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会放大人们心底的眷恋。”
万叶不像是意志薄弱的人,可能有某种难以言明的缘故吧。白鸟没有追问下去。
她躺回去,“我什么都没有发现,稀里糊涂地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那天打雷下雨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对劲……”潜伏在血液之中的自由意志忽然奔腾,惊醒沉睡的警觉。乍然发觉周围幻境是假的,产生了万叶会不会也是假的想法,所以情绪激动得不得了。
“抵达稻妻后有什么计划吗?”
“回到‘死兆星号’。”万叶说。
生活回到正轨后分道扬镳是件正常不过的事情,白鸟却感到些许复杂。
或许是一年多的相伴时光在作祟。虽然在现实里只过了一个月不到,但她的记忆中确确实实和他度过了美好的一年。
万叶耳朵灵敏,难以忍耐噪声,所以她会在暴风雨之前为他备好草球耳塞。他教她许多稻妻和歌,劳作之时二人的歌声比鸟鸣更要悦耳动听。然而有的时候念诗的嗓音会不成调,支离破碎地洒了满室。肩胛骨舒展靠拢的样子宛如蝴蝶扇动翅膀,汗珠滚落,似是抖去露珠。
他们不是甘于固守一地,在时间中等待心愿成灰的人。
蝴蝶也好,鸟也罢,都会张开翅膀飞向远方。
“谢谢你这一年的照顾。”
“我也是。”
真的不留念吗?未必。
然而,挣脱了甜美陷阱就要扯断□□般的糖丝,头也不回地前往原先的目的地。
浑身沾满海水味道的达达利亚□□着上半身回来。肌肉块垒分明,交错的疤痕野性十足。
“你下海了?”
“碰到一个大家伙。”达达利亚爽朗地说,“你们没觉得船颠簸了几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