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诡异的氛围中白延忽感背后一寒:肩上的重量轻了些,是太宰治把脑袋从她肩上抬了起来。也就是说他根本没自杀更没有濒死不治,是拿精湛的演技把她骗了——怪不得医务室的众人只是盯着他们却无半分反应,原来太宰治根本就是在装死啊。

“噗嗤。”

她听见了太宰治的轻笑,但紧接着他又压抑住了自己的笑声,只埋在她肩头闷笑了一阵。

啪嗒一声,她又听见自己脑中一声脆响,似乎是本就濒临崩溃的理智此刻终于崩断了:“太宰治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她话音刚落,太宰治的笑忽然停了。

他双眼骤然瞪大,转过脸死盯着白延,颤着声极轻地问了一句:“真的?”

白延气狠了,一时没觉出他的不对,竟真的就这么带着他狂奔到最近的一条河边,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入水之前,白延似乎听见太宰治在她耳边笑了一声——这次的笑不是方才那骗过了她的愉悦的笑,而是极短却极疯的一声笑,连声调都与他平常有异。二人跳河之前本就绑在一起,而他在笑完那一声后,却又伸出手臂将她环得更紧了,像是怕她忽然跑了似的。

因此跳下去之后被冷水一激,白延突然就醒悟了:她这是被他气傻了,差点中了他找人殉情的下怀!

正想挣脱,她忽然摸到太宰治入水之后还是紧紧抱着她的双臂,微微一愣:说起来这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想死呢?

她扯断了绑着他们俩的绳子,掰开他的手臂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右手抱紧了他的腰背,左手奋力划水,带着他向上游去。

太宰治知道她这是放弃了“同归于尽”,倒也没有阻止,只是耷拉着脑袋任由她救了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