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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一次大获全胜。

——

嬴政在林久身边写东西,边写边思考,刻刀有时候落下,有时候又长时间的停顿。

今天他没有穿戴之前那身厚重的冠冕,而是穿了一身单薄的黑衣,形制简单,不像是礼服那样层层叠叠裹在他身上。

系统看了一眼嬴政的后颈。

他今天的装束轻缓,所以勉强能从衣领里看见一点苍白的后颈,细小的淤斑均匀排布着,一直隐没到被衣服盖住看不见的地方。

就仿佛有针顺着他的脊骨一路扎下去,又拔出来,留下这些骇人的瘀斑。

确实是有什么东西曾深深扎入他的脊骨,一直深入到脊髓的深度,但不是针而是细长的铜丝。

那是从铁甲的躯干深处蔓延出来的神经触手,以这种简单粗暴到令人瞠目结舌的手段,达成与人体的神经接驳,最终得到以精神驱动铁甲的结果。

这次祭典上众目睽睽之下嬴成蟜一败涂地,嬴政踩着他的头颅得到无限风光。但其实剥开那层表象嬴政赢得远没有那样轻松。

昨天嬴政从祭典上回来时神色自若,脸上却苍白没有血色。

但他一直都是个有点苍白的小孩,是以也没人在意今夜秦王的脸色是不是比平时更惨淡了一点。

嬴政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他撑着那身沉重的冕服,一直走到雍都行宫的深处,走进秦王应当下榻的寝宫。

他转身叫侍从都退下,语速不紧不慢,甚至还有心思问了问华阳夫人今日的饮食,一连串冗长的对话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终于侍从都退下了,寝宫中变得静悄悄的,林久走到嬴政身边歪着头看他,嬴政也安静地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