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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既不说话也不动,把她当做一尊木胎泥塑的神像也没问题。

直到她此时动起来,所有人才悚然意识到,她不是神像那种无害的死物,她是活的。

先前她沉默只是因为她愿意沉默,现如今她不再愿意了。

刘彻从未在宣室殿上得到如此多的关注,他手上没有政权,真正议政的时候没人会在乎他的意见,甚至没人会在乎他的存在。

现在他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万众瞩目,可他一点也不高兴,恐惧在他大脑中疯狂炸响警报,神女在迫近,越来越近。

他看见神女森白的牙齿和猩红的舌尖,当时的氛围,就好像下一秒他就会被神女拆骨食肉,成为一滩骨肉模糊的食物。

神女——她这样的也能算是神女吗?简直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时间仿佛都在此时放慢了脚步,底下好像有人高喊护驾,也有人意图往上冲,但刘彻知道来不及了。

他从来没这么冷静过,冷静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的手指抓紧了桌案的边缘,但他没有后退也没有恐慌。神女的脸在他眼前放大,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张毫无瑕疵的,像神多于像人的脸。

最后神女的侧脸从他鼻尖擦过,探到他身前的桌案上,念出竹简上的文字。

她念的很慢,声如珠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纯稚,即不食人间烟火,也不知人间哀苦。

“岁有大旱之兆。”神女转过脸,看向刘彻,“大旱,那是什么?”

刘彻和神女对视,神女的面孔清晰地照进他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