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留在大清必死无疑连累家眷,那他或许愿意赌上一把。

可他现在的境遇还没那么糟糕。

“二爷应该知道,臣和齐世武是多年的交情了,跟托合齐也是至交好友,事发后他们都来劝过臣,愿意为臣作担保,臣也应下了,本打算明日就去宫中请见。”

“鄂善呢?”

“什么?”

“鄂善是和齐世武一样在事发前就投了老八,还是和你一样,正打算靠过去?”太子冷声问道。

他不想再到另一个臣子家自取其辱了。

耿额避开太子爷的眼睛,回答道:“鄂善是镶蓝旗满洲都统,南巡也不在伴驾之列,又跟齐世武向来交好,二爷今日也瞧见了,他还好端端的活着。”

一个留在京城且掌有兵权的人,还能好好活着参加新帝的登基大典,这还不足以说明立场吗。

“臣毕竟是兵部尚书,又追随了您几十年,在眼下可以说身份特殊,所以臣很自觉,除了宫里传召臣外,臣没出过门,除了新帝的人外,您也是臣招待的第一个人。臣是自己把自己关起来了,所以您问臣鄂善是什么时候靠过去的,臣也不知道。”

耿额终于直视二爷的眼睛,不再闪躲。

“恕臣不忠,臣的根在大清。”他的家人族人姻亲朋友学生皆在大清,他不会说外番语,养尊处优了几十年,也吃不惯外面的粗鄙之食,他不愿也离不开这片土地。

太子爷两侧的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怪不得连皇阿玛都输了在一个人面前丢人,总好过在数个人面前丢人。

“追随我的那些人里,到底有多少是老——”太子爷换了个说法,“还有哪几个人忠心于我,能跟着我离开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