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打扫战场,秦军已经很&nj;有经验了,头曼宝库里的奇珍异宝一箱箱被抬出,相比中原宝物的华美精致,戎狄的宝物就&nj;显得有些粗狂,或许哪天陛下转换审美,这也算是&nj;一种异域风情。
当然,这些毡帐们也不能&nj;全部烧掉,姜珂特地命人留下二十只带回&nj;咸阳,她要这些东西可是&nj;有大用的。陛下还有十个月就&nj;过生辰了,正好将这当做他的生辰礼物。
若说还有什么是&nj;生性残忍的匈奴所珍惜的,那&nj;必然是&nj;家家户户所养殖的牛羊牲畜了。
秦军刚打进来的时候,他们觉得这场战争还有回&nj;旋的余地,所以用尽全力也要护住这些比命还要重要的牲畜,可到后来,在&nj;意识到秦军令人闻风胆寒的战斗力和强大的武器时,自知回&nj;天乏术,难以相抗争,秉持着一点儿好处都不能&nj;留给秦军的心思,将这些牲畜们全部都烧掉了。
一个又一个的匈奴人被套上&nj;绳索,成为奴隶,空气中再&nj;不复冬日里特有的寒凉冷冽之气,反而满是&nj;焦糊味道,以及……浓烈霸道的炙肉香气。
是&nj;那&nj;些牲畜们被大火烧焦之后发出来的气味。经过长途跋涉,虽有切糕补充体力,但&nj;这玩意能&nj;量再&nj;大也不能&nj;和热乎乎油滋滋的烤肉相比啊,表面上&nj;大家在&nj;数匈奴头颅,捆绑俘虏之类的,实际喉咙滚动,咽了咽口水,眼神都恨不得黏在&nj;那&nj;些烟气上&nj;了。
“不许吃!”姜珂下令阻止道。
石油烤羊肉,这玩意可不兴吃啊。
但&nj;可以吃别的,将士们已经行军很&nj;久了,他们之前也曾剿灭过好几个小的部落,战后就&nj;地解决军粮问题,将当地养殖牲畜们都宰杀了吃掉,这次也不例外,有人统计好这个部落剩余存活的牲畜数量后,姜珂大手一挥,直接让炊事班宰杀一千头羊大家改善伙食。
炊事兵们干活利落,一千头羊很&nj;快宰杀完毕下入锅中,不到一个时辰便做好了飧食。
将士们也不嫌弃,坐在&nj;这些破烂遗迹旁便开始大快朵颐,吃得很&nj;香。
阴山脚下又下雪了,大雪试图掩埋掉这些战争痕迹。不过也只是&nj;在&nj;做无用功罢了。
第二年,也是&nj;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参加这场战争的其中一位士兵和几位许久未见好友集聚于酒肆之中,纵情向&nj;好友们讲述自己这一年来的人生经历,尤其是&nj;攻打匈奴这件事。
酒肆暖气很&nj;足,他喝得酒酣耳热,便愈发激动起来,告诉自己好友:“想当初我和蒙将军还有丞相一起攻打匈奴时,那&nj;是&nj;三天一羊肉,五天一牛肉,顿顿管够了吃,没力气了,就&nj;吃甜香昂贵的切糕,莫说这些了,就&nj;连千里宝马的肉,也是&nj;有幸尝过一小块的。”
他感慨道:“现在&nj;想想啊,当时最怀念的就&nj;是&nj;家里的一份葵菜羹了。”
这两句话勾起好友的好奇,纷纷听他凑上&nj;前去,讲述犁庭扫穴和瀚海饮马的这段经历,虽已过去一年,虽自己并未参与,可这些人却依旧听得热血沸腾,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
秦舞阳手里拿着匕首和地图,四处躲避,正发愁该如何是&nj;好呢,却突然和一位身披战袍,外套铠甲,腰悬长剑的女&nj;人不期而遇。
二人面面相觑,场面维持许久,秦舞阳只好眨了眨眼睛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姜珂看&nj;着站在&nj;自己面前的男人,从相貌看&nj;来,很&nj;明显的中原人长相,却是&nj;一身匈奴打扮,五官平淡,倒是&nj;高大,身上&nj;有一股让人害怕的气质,不过倒不是&nj;那&nj;种胆寒心惊,打骨子里畏惧的害怕,而是&nj;……
怎么说呢,有点那&nj;种故意凹出“老子天下第一”的strong感。
姜珂:“你是&nj;谁?”
虽是&nj;疑问的话语,但&nj;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秦谍带回&nj;来张良的密信里有很&nj;多匈奴的情报,自然包括秦舞阳此人。
姜珂虽之前从未见过秦舞阳,却有一种很&nj;坚定的直觉。
“我叫秦舞阳。”他开口,观姜珂穿着,应该是&nj;军中较高等级的将领,于是&nj;同样明知故问道:“你是&nj;秦军的将领?”
“对。”姜珂直接点头承认,战场之上&nj;,也没有玩笑的心思了,便示意手下兵卒们将秦舞阳拿下。
“唉,等等,等一下,等一下。”秦舞阳的双手不断在&nj;胸前挥舞,语气很&nj;急,想要和姜珂解释,可惜他在&nj;匈奴之地呆了太久,每日用匈奴语交流,中原话都有些陌生了,再&nj;加上&nj;心急,说出的话就&nj;很&nj;难以令人听懂。
他快速组织语言,试图用最简洁高效的话说出自己目的,将手中的地图和匕首献到姜珂面前用来投诚:“这是&nj;部分漠南草原上&nj;的地图,还有一把世界上&nj;最锋利的匕首,匈奴王让我用这些来刺杀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