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姜珂是秦人,萧何&nj;也不得不承认她挺全能的,什么都&nj;精通。

唉,如果姜珂是楚人就好了,那&nj;样的话,兴许自己也会去投奔她,成为她的门客呢。

萧何&nj;的表情太淡定,所以姜珂完全不知道短短片刻功夫,他&nj;就在心里脑补了这么多东西&nj;。

姜珂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nj;处理好这好几摊子&nj;比毛线团儿还乱的事情。

刘季,夏侯婴,樊哙,萧何&nj;,还有那&nj;位喊冤的囚犯……姜珂视线环顾一圈,心里很快有了排序,她先&nj;道:“樊哙,我还有一个案子&nj;要审理,暂时顾不上你。”

“你继续在这里做生意吧,等这件案子&nj;了结,我再&nj;叫刘季来找你去考核。”她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夏侯婴,补充道,“夏侯君,您亦是如此。”

这时,樊哙终于反应过来了,他&nj;日日都&nj;在这市肆之间以宰猪屠狗为生,就连沛公都&nj;只见过一面&nj;,还是远远地在人群中望着。他&nj;没什么文化,不知道姜珂的具体&nj;官衔有多高,但既然连沛公都&nj;恐惧她,那&nj;她肯定比沛公还厉害好多,被&nj;这么大的官近距离搭话,他&nj;哪里还有心思&nj;继续砍肉?

樊哙拿起案上的湿布巾擦了擦手上的油花,又整理了仪态外表,鼓起勇气询问姜珂自己能否在她旁边跟着她一起审案子&nj;,自己有一手厉害的屠宰绝活,必要时可以帮忙。

樊哙是不指望姜珂口中的考核了,毕竟他&nj;很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考了也不一定能过,但是跟着贵人们审案子&nj;的机会他&nj;要牢牢把握住。以后等他&nj;老了,就和自己的子&nj;孙们围绕在篝火旁,给他&nj;们将这件不俗的阅历谈资,看着子&nj;孙们脸上的艳羡崇拜,这个场景太美好了。简直就是想想都&nj;要笑出来的程度。

他&nj;都&nj;这么说了,那&nj;夏侯婴同样也要旁观。

然而,这幅场景落在那&nj;名犯人眼中……

她嚎叫得更惨了。

你一个屠夫来审什么案子&nj;啊!还重点强调一番自己的屠宰绝活,本来伸冤前最多死&nj;后分尸,现在你是要给我活着分尸啊!

“别嚎了!”姜珂终于忍受不住,阻止她的嚎叫,“按照秦律,扰乱治安也要受到惩罚。”

笳闻言,立即闭嘴。

于是就这样,这列囚队又回到了原点,沛县县衙。

原本沛公正坐在后堂内闭目养神,心里想着如何&nj;去巴结刘季才能使他&nj;不计前嫌,不在姜珂面&nj;前说自己坏话,或者再&nj;大胆一点,凭啥他&nj;刘季行,我就不行了?我也是有能成为姜珂门客能力的。

在安神香的作&nj;用下,想着想着,他&nj;逐渐起了困意,刚要睡着,就听到院中一片喧闹声,沛公骂了一句,也没管,继续睡觉,直到狱吏们推门而进,看到门口那&nj;一大群人,沛公才意识到不妙。

完蛋。

对于沛公,姜珂的反应很平静,但她越平静,沛公就越是害怕,有一种暴风雨前夕的恐怖之感。

秦国&nj;案件的审讯,并不像电视剧里面&nj;演的那&nj;样,这里没有“明镜高悬”的牌匾,也没有两旁拿着廷杖喊威~武~的衙役,门外更不会站着一群指指点点,负责推动剧情的吃瓜群众。

当然,更不会草率到直接打四十大板严刑逼供,直接签字画押。

它有一套严谨的程序。

首先&nj;要有人告发&nj;,让官府得知犯罪事实。然后派遣官府专门负责这些的狱吏去往案发&nj;地点调查取证,这叫“往诊”,确定犯罪嫌疑人后将其逮捕,这叫“执”,如果嫌疑人身份存疑,只能暂时扣押,这便&nj;叫“系”。

只有确认好犯罪人后,才能进行“讯狱”审判,讯狱相当于现代法庭的举证,质证过程,原告和被&nj;告双方在堂内唇枪舌战,分别列举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和话语,进行辩驳,只有其中一方被&nj;另一方质疑到无话可说,或证词自相矛盾时,审理此案的官吏才能开口询问案情,这叫做“诘”。

按照常理来说,讯狱过程应该在堂室内进行,但姜珂为了安抚民心,向沛县的黔首们展示秦国&nj;官吏办案严谨,并无偏私,所以特地将这次讯狱设在院中,但凡想要观看的黔首都&nj;可以来看。

当然,审判人肯定也不是沛公这个错断好几次事情的废物。

萧何&nj;本以为这次讯狱的审理人是姜珂旁边那&nj;位身披大氅的清瘦男人,他&nj;知道姜珂在秦国&nj;的官职,治粟内史,财政大臣兼职农业大师,光这两项就已&nj;经很耗费精力了,她总不可能连断案都&nj;会吧?

诶嘿,她还真&nj;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