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紮多爾的胸口被紮成瞭蜂窩,雖然仍剩下一口氣,但連喘息的力氣都沒有瞭。阿斯代倫並沒有停下來,他敏捷地換成正握姿勢,將卡紮多爾摁在地上,愈發猛烈地用匕首刺紮那具脆弱的軀體。一下、一下、一下……
最後一刀耗盡他全部的力氣——他拔出匕首,踉踉蹌蹌退瞭幾步,聲帶震顫著洩出最後一聲破碎的哀鳴。末瞭,他脫瞭力,跪倒在骯髒的血泊裡。
四肢癱軟下來,他卻仍舊用怨毒的目光睨視著那隻碩大的蠕蟲。卡紮多爾向外冒血的速度越來越慢,在最後兩下掙動之後,徹底失瞭動靜。
結束瞭。
阿斯代倫茫然地望著一地黑紅。
長達兩百年的噩夢,在填埋瞭有關過去所有回憶之後,在扼殺他所有自我之後——猝然結束瞭。
阿斯代倫抽動瞭兩下,仰頭大哭起來,仿佛要把肺腑中積壓的污穢盡數嘔出。然而,他已經流不出眼淚瞭,甚至發不出連續的哭聲。
他是一具掏空瞭血肉的殼,裝載著兩百年的仇恨,當仇恨被抽空,他便什麼也不剩——就連軀殼都枯萎到風幹,榨不出一滴眼淚。
我站在他身後,手在他肩膀上空懸著,安靜地抽泣著。
……
他恢複瞭一些力氣,擡手抹掉臉上的血漬,晃晃悠悠起身,像是要對我說些什麼,可我什麼都聽不見——包括他的心跳和呼吸。
眼淚灌進瞭我的喉嚨,疼痛在我的血管裡顫動,我撲向他、將他抱住——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