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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忘記他的故事呢?”拉斐爾單手叉腰,轉身面向阿斯代倫,“殺死這隻野獸的報酬,足夠讓我為你翻譯那些傷痕。”

阿斯代倫沉下眉:“這筆交易比我期望得更加公平。”

“你傷到我瞭,衍體,我一直都做公平交易。”拉斐爾勾起唇角。

我揚起下巴,義正辭嚴地說:“那你至少應該有最起碼的尊重吧,拉斐爾先生?請稱呼他阿斯代倫先生。”

“……”拉斐爾翻瞭個白眼,深吸一口氣,夾起嗓子回應道:“尊敬的阿斯代倫先生、塔夫女士,我們很快就會結束這場特殊的交易,一旦你們擊敗那隻野獸,我就會為你們揭露真相。”

我滿意地點點頭,雄赳赳氣昂昂地踏進瞭陵寢大門,不像是盜墓的冒險傢,反倒像是一位凱旋的英傑。

不愧是索姆將軍傢的陵墓,差不多有月出之塔一層樓那麼寬敞。不過要我說,這裡作為埋葬死人的地方,還不如月出之塔一半的陰森。這裡的安保措施很簡陋,凱瑟裡克將軍的日記公開透明,我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瞭他喪妻之後又喪女的悲慘身世,又輕松解開瞭畫卷背後的機關。

暗門徐徐開啓,一座宏偉的地下宮殿緩緩出現在我們眼前。

“我記得這裡,我們曾在複仇之爐見到過這裡。”我喃喃自語著,踏上瞭圓盤形狀的傳送帶。站定後,我隨意瞥瞭一眼腳下,差點一個腿軟跌下去,趕緊伸手去扶一把阿斯代倫,生怕他踩空。

圓盤穿越裂谷,停泊在神殿的門廊前,四面響起神諭。影心聽出這是莎爾女士的聲音,意識到這裡是暗夜法官試煉地,立即興奮起來。她滔滔不絕地講述起莎爾的試煉,講述著這座神殿的偉大。聯系暗夜之歌的相關信息,我猜測通過試煉是深入遺跡的必要前提。剛好,影心迫切地想向她的女士證明她的忠誠。於是,我們一行人潛入瞭神殿內部,圍觀影心完成瞭各項試煉,收集到瞭全部的陰影寶石。

真相即將浮出水面,我忍不住激動起來。

然而,當我們準備乘坐傳送器前往最終試煉時,才恍然發覺——用來制動傳送圓盤的寶石被某個缺德的傢夥拆掉瞭。

我抱起手臂,冷靜地分析道:“現在有兩個嫌疑人,一個是澤瑞爾讓我們找的巴薩紮爾,一個是拉斐爾讓我們殺的恐怖魔鬼。幫助凱瑟裡克取回遺物必須要從這裡深入腹地,除非巴薩紮爾對將軍不忠,否則他沒有什麼理由阻礙我們。”

“得出結論,眼下最高效的做法是:找到拉斐爾的宿敵!”我愉快地拍掌定奪。

聽到和自己利益相關的事情,阿斯代倫倏地站直瞭身子:“太好瞭!那我們趕緊去吧。”

我心中暗笑,其實我根本不知道是誰幹的,我隻是想盡快把他的事情解決瞭。

神殿內部的路就像大大小小的血管分支一樣複雜,我們繞瞭幾圈,誤打誤撞尋到一處斷裂的樓梯,一隻移位獸趴在對面,安靜地與我們對峙。我喝下一瓶動物交談藥水,試圖越過斷裂處向她問路。見我靠近,她後退兩步,與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她為什麼不願意跟我說話,她是啞巴嗎?”我疑惑不已。

蓋爾略感無奈:“她可能是想帶我們去什麼地方,先跟上吧。”

我們跟在那隻移位獸後面,進入到一個陌生的空間。這裡的佈局像一個被遺棄的謁見廳,氛圍則是像一座亂葬崗。剛走進去,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聞起來像是血液和腐肉産生的氣體,我被嗆得連連咳嗽。

我本能地感覺不妙,這種類似的感受曾出現在巴爾信徒闖進我傢的時候。

“這是什麼?新鮮的玩具。”頭頂上傳來一個粗重的聲音,我應聲擡頭,一隻渾身赤紅的血甲魔正將手裡的地獄□□對準我,他的身體如此巨大,仿佛隻用指甲蓋就能將我的腦袋壓成泥。

“對於這個地方來說,你有點太過新鮮瞭,你的身上明顯散發著地表的惡臭……”他頓瞭頓,“你怎麼還有些別的味道?你恐懼的惡臭差點掩蓋瞭它……櫻桃、麝香,還有硫磺……”

我嘟囔道:“你的鼻子是不是出問題瞭,阿斯代倫用的香水一聞就是柑橘科和果酒香,哪有你說的那麼騷包?”

“親愛的,他描述的可能不是我。”阿斯代倫小聲提醒道。

“——拉斐爾!”血甲魔驟然提高瞭聲線,揭曉瞭正確答案,“我能在你身上聞見他的味道!他在哪!”

“等等,你認識拉斐爾?”難道他就是拉斐爾的宿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