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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一直這麼享受他毫無怨言的付出,也實在有點不太舒服。

她不是不願意當一個發號施令的魔頭領導, 但安排一些有價值的工作——比如好好經營移花宮,和把一個半邊身體殘廢的人完全當男仆用, 到底還是兩回事!

反正接受過社會主義教育的姚月不太能做到,至少沒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偏偏這事,一時半會兒她還找不著什麼兩全其美的處理方法。

反倒是那些莫名其妙的兒時畫面,隨著憐星的講述, 又有一些出現在瞭她夢裡。

甚至還有一次, 她夢見他們倆坐在一棵很高的古樹上,憐星伸手給她摘果子的時候, 她忽然伸手, 一個用力,將他推瞭下去!

夢境定格在憐星摔下去的那一刻。

他在半空中睜大瞭眼,看起來又慌張又不可置信,但一張口,還是在喊姐姐, 清脆的聲音裡盡是傷心。

姚月從夢裡驚醒,睜開眼坐起,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貼在身上格外寒涼。

她揉瞭揉眉心, 開始思考:憐星其實完全沒跟她講過這件事具體是怎麼發生的, 可是她卻夢到瞭, 畫面還如此活靈活現, 那是不是意味著, 這其實是這具身體的原本的執念, 或者說心結?

畢竟按憐星去年的說法,自從他在某年除夕之夜傷瞭手腳後,“邀月”就不肯在過年時見這個弟弟瞭。

或許冷酷無情如邀月,也是真的後悔過自己的做法,她想。

而現在她占據瞭邀月的身體,享受瞭原本屬於邀月的一切,那也該盡力承擔起邀月的責任。

思及此處,她又一次在天亮之前下瞭床,往殿外走去。

剛出元月,冬日未過,繡玉谷內,依舊是晝短夜長。

她穿過夜色,走到藏書樓前時,差些嚇到值夜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