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感到迷茫。
她不止一次地思考過:“和哥哥同樣流著同樣母親血的我,是否也會是惡人呢?”
瞳為此痛苦過,思考過,最後什麼都不再想瞭。
痛苦?
哥哥的死,其實是令瞳感到痛苦的。
這種痛苦不僅來源於哥哥對無數受害者及親眷施加的傷害,也來源於瞳本身對一個反社會人格抱有深度感情的痛苦。
但她的痛苦,是在哥哥死後的半年以後的某一天,才逐漸顯現的。
一開始,小不點的瞳呆呆地去看哥哥的屍體,平靜地參加葬禮,再寄宿在若島阿姨傢時,那時她確實一點感覺都沒有。
直到半年後的夜晚,在閣樓的桌前吃小蛋糕的時候,她的心終於才像冬日裂開冰面,緩慢地浮現出一股奇怪的情感。
這種情感好像沒什麼大不瞭,感覺隻像是被針紮瞭一下般麻木。
但也是這種感情,逐漸使她身體不適,使她在吃那塊小蛋糕時無法做出合乎時宜的表情。
她的臉變得僵僵的,麻麻的,木木的。
哥哥做的起司蛋糕很好吃。
比這塊蛋糕好吃。
腦中浮現這句話的那一刻,她連咀嚼地動作都變得緩慢——
沒人告訴她,那是巨大的悲傷。
也是這種感情,使她不自覺地詛咒瞭哥哥,繼而出現瞭床旁表情冷淡的「殺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