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
他聽話地合上雙眼,觸及到瞭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瞭。
似乎……的確安心瞭一些。
松茶在他耳邊笑出瞭聲,似乎在嘲笑他傻氣。
“我記得曾經的老師說過,殺瞭人的話會覺得很冷很冷,”黑暗中,似乎有一隻手摸索著靠近瞭他的手掌,女生溫暖的聲音逐漸帶著他踏向瞭光明之處,“但是他說曬著太陽就不冷瞭,陽光可以驅散你的害怕。”
暖陽遊走在單薄的眼皮上,連細微的血管都照得分明。
淩人慢慢睜開眼,不出意外地對上瞭少女波光粼粼的褐眸。
——像貓咪的眼睛,剔透清潤。
他忽然有些害羞窘迫,慌亂之下,又忽然想到瞭養在傢中的那幾隻幼貓,它們也擁有這樣一雙眼睛,卻比她的多瞭一分柔軟與依賴,少瞭一分堅定和從容,陪伴在他的身邊。
……不害怕瞭,好神奇。
視線越過她的肩膀,他望向瞭窗外,湛藍清澈的天空中飄過一團浮雲。
待在暗部這段經歷,足以顛覆他的三觀與想象。人命不是人命,而是掌權者手中的工具,而他們,還在慶幸自己能夠有成為工具的資格。
工具是殺戮的零件,暗部裡的人戴著面具,每天都是冷冰冰的模樣,克制著那些不必要的情緒——不會有人和他在閑暇時刻開玩笑,更不會有人和他一起去甘栗甘待一下午。一段時間過去,他連將隊友的面具和代號一一對應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