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心像是想到瞭當時的景象,在面上一陣忍俊不禁:“於是陛下就說,這話有些道理,不如就讓命婦與朝臣一並出席吧。屆時,列位的夫人得見此等盛況,若有與朝中官員一較高下之心,或許還真能為自己謀求出一條前路,真正踏上朝堂,豈不也是一樁美事?將來若是諸位眼力不佳,犯下大錯,被革職查辦,傢中還有另外的一個頂梁柱能賺取俸祿。”
“陛下的這話一出,可算是又掀起瞭一場軒然大波。”
朝臣之中真正出現夫妻同列為官的,終究還是少數。
像是早前被公車征辟的裴夫人,顏真定的母親殷夫人,都是丈夫已經亡故的寡婦。
倒是裴行儉和庫狄真如,劉旋和李謹行各有要務在身,才是夫妻各自憑借著姓名混跡官場。
但就算如此,這些人大多位處邊塞,並不在朝中,以至於這些朝臣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有這等在陛下話中的情況出現。
武清月輕啜瞭一口茶水:“我阿娘的話說得夠給他們留面子瞭,他們哪裡是什麼眼力不佳,分明就是鼠目寸光。就算周禮不能由他們這些陳陋習性之人制定,神都新興行業數不勝數,朝廷法令日新月異,多的是能提案商榷之事,緣何非要扯這些事情,那還不如盡早退位讓賢。”
“你看那銅匭上書中難免混雜出些荒唐言論,怕是都沒他們這些人可笑。”
澄心點瞭點頭:“但現在,他們可沒空管這些事情瞭。”
印刷術一出,還是在陛下登基之後的三月裡就已快速成型的印刷術,帶給這些朝臣的震撼怎一個瞭得。
先前他們還能說自己是有事可做,爭議夫妻同朝為官之事也是怕出現官官相護,現在卻必須正視,他們的競爭對手何止是他們的夫人、他們的女兒、他們的姐妹,還有那些因為印刷術的推廣,從鄉野之間出頭的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