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被俘還能直接下達廢黜的旨意,贊普被俘便等同於天子被俘,又該當讓人如何應對?
“我當時就說,您不能直接對著噶爾傢族下手,結果權臣是除去瞭,您自己的地位也岌岌可危。現在我該勸還是得勸!”赤瑪倫深吸瞭一口氣,直視著芒松芒贊的眼睛說道,“現在您最應該做的,還是讓族人有休養生息的機會。有天險攔截,隻要我們佈置妥當,就算有欽陵贊卓和文成公主領路,唐軍也不一定能打得進來。”
“數年休養,士卒齊心,君臣和睦,到瞭那個時候,再借唐軍不備發起進攻,必定能將失地重新奪回。這才是我們的機會!”
“可到瞭數年之後便什麼都晚瞭。”芒松芒贊力爭不退,直接想要推開赤瑪倫的手,下床去召開軍事議會。“你也最好別忘瞭,到底誰是君誰是臣。你沒這個阻攔我的資格。”
她隻是沒廬氏王妃而已。在吐蕃的王權之下,一位贊普可以有數位王妃,冠以出身背景在前,赤瑪倫並非唯一。
不過是因為她隨同芒松芒贊走過瞭那段為祿東贊和噶爾傢族兄弟欺壓的日子,又生下瞭他的兒子,這才顯得有些特殊而已。
可這一句“實話”,對於此刻正與芒松芒贊據理討論局勢的赤瑪倫來說,卻不亞於一塊巨石砸在瞭心湖之中,在頃刻之間便掀起瞭滔天巨浪。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面前之人。芒松芒贊卻因急於去商討出一個結果,並未發覺,在這極短的時間內,赤瑪倫的心中到底閃過瞭多少想法。
更是在最後定格成瞭一種孤註一擲。
“我……沒有這個阻攔你的資格?”她輕輕重複瞭一遍,像是自嘲一般出聲,牽連著唇角泛起瞭一抹冷笑。
但她的動作卻絕不像是她的聲音一般溫和。
芒松芒贊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就已被赤瑪倫一把推倒瞭下去,也還沒等他的怒斥出口,還覆蓋在他身上的被褥就已被赤瑪倫按在瞭他的臉上。
天生的體弱和去年的嘔血,讓他在今年也不見好轉,反而愈發虛弱瞭下去,相比於體魄康健的赤瑪倫來說,完全處在弱勢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