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何不能這麼做?難道隻許你一個從未殺過人的黃口小兒領兵數萬,卻不許我們這些人重新尋回先祖的光榮嗎!”
“不錯!”骨咄祿拊掌大笑瞭一聲,“若是您這位太子能有在兩軍相鬥之中活下來的本事,或許我等還能勉強高看你一眼,但如今嘛——”
“默啜!”
骨咄祿話音剛落,就見後方的騎兵隊伍裡走出來個十五歲的少年人。
大約是因草原上的風吹日曬緣故,這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孩子真正的年齡還要更小一點。
但面對著方才的一番交戰,他的臉上沒有任何一點異樣的神情,老成到瞭有些嚴肅的地步。
“由你去將此人送往鐵勒,你敢不敢?”
默啜毫不猶豫地應道:“兄長有令,我有何不敢的。”
比起此前偏安一隅還要偶爾聽從大唐號令的情況,當他們發兵尾隨唐軍而來觀望機會的時候,他們好像才真正能以突厥為名。
到瞭接下這道指令,他的人生才算真正開始。
可對於李賢來說,這就是他的噩夢。
他沒有多餘的時間為那些已經死去的士卒哀悼,沒有這個精力去為同樣死在此地的李敬玄收屍,就已像是塊砧板上的魚肉一般,被送到瞭鐵勒的多濫葛部的牙帳之中。
在他原本的計劃裡,他該當要以主帥的身份進攻此地,在得勝後堂而皇之地將姓名留在這裡。
然而現在,戰事都還沒有開始呢,他就已經成瞭俘虜。
他覺得自己像是處在一種半夢半醒的渾渾噩噩之中,被人像是當做貨物一般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