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瞭不讓外祖母覺得,這是她這個順水推舟應允的姻親結出瞭錯,已經在地下的那個人是沒法說話瞭,還活著的那個總是可以將情況說說清楚的。
楊明舒頷首:“此事就算公主不提醒我也會做的。”
算來她也並無太多可做之事,在目送著安定公主策馬行離車邊後,她便讓人送來瞭紙筆,斟酌起瞭要送出去的信中該當如何措辭。
她本以為有些話就如同她還有求活之心一般很難寫出來,然而當真正開始提筆的時候,她卻發覺那並沒有這麼難。
隻是此前她一直將自己擺在弱勢的地位上,這才讓自己總是習慣於去遵守旁人的規矩,而現在……
道旁春風並不隻是吹入瞭車內,也將外頭的聲音吹到瞭她的面前。
被指為安定公主駙馬的元小公子和孫思邈一道行醫問診,那些與他同來的洛陽元氏隨從則已相當熟絡地為討好公主而留意起沿途的各種事宜。
和她當年的情景好像正是一種顛倒。
那麼她是不是更不應該用父親一次次告訴她的“女流之輩”說法,來限制自己的人生。
“就先從應付敬懷太子在長安的葬禮開始吧。”楊明舒輕籲瞭一口氣。
她都敢讓自己去沾染那等要命的疾病,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勇氣去應付那些親人呢?
她剛想到瞭這裡,忽見車窗邊上有人輕輕扣瞭兩下,送過來瞭一張紙。
“安定公主讓我交給您的。”
她將其接瞭過來,展開就見,上頭用龍飛鳳舞的字體寫著幾個大字,“如有不怕死者,摘口罩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