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不敢這麼說啊。”驛卒打斷瞭他,“這幾年從河北道開始,各州都在陸續追溯府兵功勛封賞未發的情況,我若真被人給占瞭功勞,早已請安定公主主持個公道瞭,最起碼也能多換幾壇好酒回來。像我這等一人吃飽全傢不愁的,有好日子過,直接拿錢搬傢就是,還怕得罪人?”
這不是實在沒有嗎?
“對瞭,敢問您老看診的診金需要多少?”驛卒說起瞭關鍵問題,先前臉上的懶散神情都不見瞭,讓孫思邈險些以為,自己就是個強盜。
“你……”孫思邈想瞭想,回道:“請我一杯水酒吧。”
驛卒的臉笑出瞭花:“應該的應該的。”
然而下一刻,孫思邈就輕輕一下拍在瞭他的腿上,“但這酒,隻能我喝,不能你喝。你這舊傷要想醫好,先得把酒給停瞭。”
“啊?”驛卒傻眼瞭。
他糾結於自己到底要不要遵照醫囑辦事,在將酒送來的時候甚至忘記瞭介紹。
孫思邈倒是喝瞭一口就察覺出瞭端倪:“這不是當地的酒吧?”
這分明是——葛薩在洛陽鋪開攤子的好酒。
驛卒答道:“您真是好眼力,這酒又夠勁又不昂貴,比起我們當地的陳釀還要出名些,既要報答於您,總是要買些好貨的。”
“說起來有個消息您可能不知道,”驛卒神秘兮兮地低聲,“早年間荊襄一帶有不少從上頭梁州、洋州下來的人,最近十年返鄉瞭不少。其中有個跟我還有交情的,在重來此地的時候說,這種品類的酒水用的是梁州的麥子。”
“但要我說吧,這消息真不真,著實有待商榷。梁州那地方接連遇上瞭兩個好刺史,比之早年間地廣人稀的情況好瞭不少,讓他們回去也有活路瞭,若論土地肥沃卻應當排不上名號,怎麼會是以梁州麥子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