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能怪我啊。”李沖寂和閻立本在交接官職的時候有過些往來,現在登門雖是厚著臉皮瞭些,但也自覺這個叫做事出有因。“你也是知道的,官員的正式返朝辦事要到正月初五,我手底下的人起碼得在這幾日間拿出個可以交差的東西。”
“以蓬萊宮修建之快,這公主府就算再如何慢,在初五之前,從占地、選址到大致形制的草圖總是要出來的。”
李沖寂都不知道該說李治這個叫做貼心還是過分瞭。
光隻說個讓他們往超越尋常公主的規模來辦,卻不曾告知到底要讓他們做到哪一步,當真很是棘手。
“左相,這等事情我總不好上奏天子乞請當面相問,我也隻能來問問你瞭。”
閻立本朝著他的臉上瞥去,實不難看到這位履歷厚實的親王臉上藏著一份隱憂。
不過想想今日陛下讓他協辦草擬的那兩封詔令,閻立本又覺不能怪李沖寂有此疑惑。
安定公主在朝堂之中享有的待遇已至頂峰,安東大都護府也本就是她的開府之地,現在連公主府也要繼續破格,隻怕誰都要猜,陛下的下一份詔令,會否在朝野之間掀起驚濤駭浪。
對於這些李唐皇室宗親來說,更有必要擔心這個問題。
畢竟,這很有可能關系到他們的身傢性命。
閻立本想瞭想,回道:“你就先按照比之長公主更高的規格來辦就是瞭,陛下想在朝會之上宣佈,我也不能從中多事。隻能說,沒有你想的那些事。”
有閻立本的這句回複,李沖寂頓時放心多瞭。
在自閻立本的宅邸走出之時,他也終於多瞭幾分閑情逸致朝著周遭張望,欣賞這長安城中的年節景象。
便是在此時,他才留意到,在閻立本所住街坊的對面,近年前崛起的四海行會已完全占據瞭整座街坊,甚至還有往外擴張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