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要知道,自己終究還有贖罪的希望也就夠瞭。
可當他打開那封由兄長送來的信時,他看到的第一句話竟是——
“不怪你。”
不怪他。贊悉若不怪欽陵贊卓,隻怪芒松芒贊的短視。
也正是這樣一句話,直接將欽陵贊卓試圖維系住的心理防線,全部擊潰在瞭當場。
李清月曾經見到過他跪地效忠,決意來做那把屬於安定公主的兇刀,但這一次的俯首卻有著全然不同的意思。
他哭得完全失去瞭分寸,懷揣著這封信錘地嚎啕,仿佛要將此前積蓄的情緒全部發洩出來。
一直到……有一隻手拍瞭拍他的肩膀,“二叔,你哭得好醜。”
欽陵贊卓的手一頓,花瞭數息的時間才極力克制著讓自己平複瞭呼吸。
隻是當他以袖拭面後重新擡頭的時候,依然不難看到他眼中的泛紅之色。
要李清月看來,他倒不愧為梟雄之資,在收拾完畢瞭情緒後,便已重新朝著李清月說道:“多謝主君對我的承諾,請您大可安心,我此後必定為您盡心竭力。”
“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李清月負手朝著他走來,“好像在她來到長安之前我就已經跟你說過瞭,你就算在我手下降而後叛,我也有對付你的辦法,何況,是你需要依托於我來達成目的。”
欽陵贊卓沒有再多言語。
就像李清月所說的那樣,她已經在之前收服瞭他,沒必要將江央視為把控欽陵贊卓的人質,對他的使喚態度做出變更。
欽陵贊卓也大可不必將他早已說過的話重新在安定公主面前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