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治的本事,以武媚娘的本事,以李清月的本事,若能擰成一股繩,難道會怕這樣的挑戰嗎?
但在武媚娘的目光不曾從李治臉上挪開的註視裡,她分明沒有從其中看到任何一點意動的神情,隻有一種越發深沉的冷漠,詮釋出他此刻的固執。
那這第一個條件,就好像永遠不可能有滿足的機會。
李治語氣沉沉,也松開瞭他握住“拐杖”的手:“媚娘,你對賢兒太不公平瞭。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會允許安定僭越到繼承人的位置上。”
若非英國公勸阻,他甚至不會給安定以繼續執掌兵權的機會,更不用說是將她視為繼承人。她確實優秀,但……到瞭今日已是頂點。
仿佛是為瞭提防她還想再說,他也隨即擺瞭擺手:“我累瞭,我想你也累瞭,這個立儲之事等到晚些再商議吧。”
晚些再說?呵,隻怕是尋找到一個合適的時候,將太子的位置直接定在李賢的身上吧。
武媚娘看明白瞭。
他不想說話,誰也不能逼迫一位皇帝開口。
他不願立儲,也沒人能抓著他的手按在聖旨之上。
哪怕他因為李弘的表現又削弱瞭一層心氣,也始終無法動搖他心中立儲的第一條標桿。
這就是今日的“規矩”。
可在這場不歡而散的商談結束後,當武媚娘重新坐在含涼殿內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其實一點也沒被李治的那番拒絕說辭說服,而是那一顆心一點點地沉默瞭下去,連帶著臉上的神情,都變成瞭一場暴雨將至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