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一並走出殿外調集南北衙兵馬的契苾何力就看到,安定公主今日是少有的一片肅然正色,自眉眼間還能看到潛藏的憂心,就連腳步也加快瞭不少。
“顯慶五年阿耶風疾發作至今,從未有一次到今日這個地步。此前上官儀勾結薛元超等人逼宮,阿耶彼時還在病勢緊急的情況,也沒變成這樣,可見真是被氣得狠瞭。”
像他這等壓迫血管到影響視力的病癥,是真應該保持心情平靜的。
可偏偏他想要遵循醫囑,也已試圖讓自己隱身於幕後,還是被李弘給氣得破瞭功。
李清月長嘆:“我真不知道,那些東宮屬臣到底給太子下瞭什麼迷魂藥。也或許真是權勢動人心瞭,他們剛被遴選在東宮臣子之列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契苾何力默然不語,很想回一句太子確實混賬,但想想他平日裡的做派,還是隻回道:“陛下會沒事的。”
“算瞭,不說這個瞭。”李清月像是也意識到不該讓契苾何力評價太子,當即改口,“我去調監門衛和北衙軍,涼國公去調金吾衛和千牛衛,除瞭封鎖宮門外,也需留意京中動靜,以免造成恐慌。”
這些官員暫時被扣押在宮中,自會有人前去傢中通傳個大概,但今日要在朝堂上商議的原本就是大事,其中涉事之人又當真不少,難保不會鬧出什麼亂子。
“好。”契苾何力回應得很痛快。
他不是沒有意識到,安定公主此舉,分明是將宮中內外調兵權柄做出瞭切分,將天後的那句號令拆成瞭她守住宮城,契苾何力負責宮外。
一旦宮中有變,兵力完全把握在安定公主的手中,根本沒有給外人插手的機會。
但對他來說,這是免於牽扯到此次天皇天後和太子群臣之間矛盾的最好位置。
以安定公主平日表現,她做出這個決斷,也不過是確保局勢不會失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