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這些人還是不懂得變通, 八百儀仗之中的一個,能被天子選中的機會何其渺茫,現在還有著這樣現實的阻礙。他們若是直接將傢中女郎送到我身邊來,說不定還真能有冒頭的機會。”
賈敦實扶額:“……公主。”
她這些話,當著他的面來說, 是不是多少有點太過相信他瞭!
他名字是叫“敦實”不錯, 但既是置身官場, 便不可能真隻是個純然敦厚老實之人,要不然, 這些兗州富戶在找上門來的時候,也不會為他的表現所蒙蔽,全然未覺這個儀仗隊伍選拔之中的蹊蹺,相繼跳下坑來。
光隻今日就有三十傢找上門來的,過幾日消息傳開,還不知會有多少,但就算如此,他也並未覺得這誆騙之事會令他遇到多少麻煩。
倒是安定公主這番一聽之下便覺有些大逆不道的話,讓他感覺到瞭一陣深重的負擔。
他竟自公主的話中聽出瞭對陛下的不敬,或者說……是將他當做己方優勢條件的利用。
偏偏,在這張異常年輕的面容上寫滿瞭坦蕩之色,仿佛她方才所說,不過是出於一個合格的政客對於時局的權衡而已。所以在能夠達成目的的情況下,就算是當朝天子,也不過是她可以用來借勢的工具而已。
僅此而已。
更何況,比起對於官道侵占田地給出“合適年限”賠償的上級,安定公主所為更已是在另一個層次瞭。
這番思慮之下,他本還想說出的話,竟是被卡在瞭喉嚨口,終究沒能說出來。
“隨後若是有人找來,就勞駕賈長史千萬莫要厚此薄彼,繼續將人給接待下來瞭。我想……”
李清月的嘴角浮現出瞭一抹笑意,“我想這樣一來,自洛陽往泰山沿途的百姓該當能拿到足夠的補償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