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在李治的話中都說瞭,他指派遙領大都護位置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的兒子。
隻不過,在自蓬萊宮中走出之後,他又忍不住朝著侄子問道:“說起來,那位李唐陛下的面貌還看起來如此年輕,他的兒子如今幾歲瞭?”
他打聽過,李治的子女之中最有本事的是那位安定公主,至於其他的兒子,除瞭因謀反罪名被誅殺的廢太子李忠,和太子李弘之外,其餘人等的名字,指望一個漢話說得不怎麼樣的突厥人記住,那也實在是太難為他瞭。
所以他還真不知道李旭輪是誰。
阿史德元珍沉默瞭一瞬,答道:“是那位大唐陛下最小的兒子,今年才隻有七歲。”
“……七,七歲?”契骨險些直接驚呼出聲。所幸他還記得自己此前險些出現的殿前失儀,也還記得自己現在還站在這長安帝都之內,不是在自己的草原上,將這個聲音快速壓瞭下來,隻讓自己和侄子聽到。
阿史德元珍重重地嘆瞭口氣,沒再多言語。但契骨實在不難從他的表現之中聽出他的想法。
這個單於大都護的委任聽起來當真有些兒戲。
雖說他能自這出委任中看到大唐對他這出投誠的認可,也用改雲中都護府為單於都護府的舉動,響應瞭他那個希望由大唐親王擔任可汗的請托,但他怕,光靠著一個七歲的大唐皇子,根本不足以震懾住那些追憶阿史那氏輝煌的同族!
“叔父還是先別擔心瞭。”見契骨停在原地不動,元珍還是出聲安慰道,“既然是遙領,又是一位如此年幼的親王,應當不會到雲中……單於都護府來,突厥各部對於中原情況更是知之甚少,不一定知道他的身份。倘若那些人還有舊事重提的想法,我們也還有兩條出路。”
“你說來聽聽。”契骨的表情和緩瞭幾分。
元珍答道:“其一,單於都護府成立,周王府從吏必定要前往都護府任職,倘若族中有變,便能借用這些大唐官員之手將其鏟除。其二,若事有不可,阿史那氏又能出一可堪輔佐之人,便是重新為其臣屬,為其籌謀大業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