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靠著武思元的過往履歷與其母親的表現,或許能讓她們母女在做出這個提拔決定的時候有所偏向,但還不足以讓李清月確定,此人是否真能在她與阿娘需要宗親支持的時候,給出足夠有分量的表現。
畢竟,若非因為梁州刺史的接任,他應當會繼續享受著武傢同輩其餘衆人相似的待遇,被困於邊地不得寸進,直到阿娘有再進一步的想法,對武傢人大肆提拔,因早在為母守孝期間就已過世,隻能成為被追封的其中一員。
她倒不擔心自己這扇動的蝴蝶翅膀會讓此人招來禍端,不過是需要更為理智地評判,對方到底有沒有這個資格,從偏遠地界再往中央走出一步。
這一點上再怎麼謹慎也不為過,誰讓阿娘不是個尋常的皇後,她自己也不是個尋常的公主。
“我會的。”唐璿答應得很痛快。
公主在下屬和親戚之間的親疏之分表現得很是明白,也讓他更覺自己備受器重,這又怎能不讓他盡心竭力。
想到宣州這份委任的特殊,即將離開梁州的不舍更是早已不見瞭。
“另一件事,”李清月道,“你讓人往益州走一趟吧。”
“一來,要謝謝段長史對出征吐蕃的支持,在這朝廷封賞之餘,我也不能太過吝嗇,得送一份年禮給他。二來,再向蜀中借點人手好瞭。”
“當年我往遼東泊汋去的時候,從蜀中帶去瞭百餘名礦工和其傢屬,如今你要前往宣州,此地又是個礦産大州,你總得帶點得力之人吧?否則,姑且不說當地的少府監官員會否欺瞞上官,當地的民礦也難有個劃定出來的標準。”
“除非……你想親自去挖礦。”
迎著李清月這個調侃的眼神,唐璿尷尬地輕咳瞭一聲,“倒也不至於如此。”
李清月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此外,我看你也順帶往蜀中借點水利人手好瞭。顯慶元年,宣州涇縣山水暴漲,河流漫灌,到瞭超出平地四丈的地步,在上呈中央的奏報中提到,這次河流疏導洪災的能力不足,導致死於此次洪災的宣州百姓足有兩千多人。雖說在這幾年間並未出現這等大災,但此地的水患問題也不容小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