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的背後還多瞭一個臨朝稱制的皇後,那便更不可能瞭。
在方才的調侃過後,蘇定方也不免順著李清月的這份迫切歸傢情緒多想瞭些。
對於鄯州刺史張允恭這樣的人來說,負責把持朝政的到底是皇帝還是皇後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隻要大唐府兵還是在穩定增派於邊陲,以“守捉”為名的隴右道屯兵機構能夠得到充足的人員補給,不至於讓他因邊地戰亂丟瞭官職和性命,就已足夠瞭。
可對於蘇定方來說,他需要去考慮的事情就要多一些。
做到國公這個位置上的將領,總要想著身後之名,以及子孫的功名傳承。
對於年近七旬的蘇定方來說,身後事更是要緊。
他已憑借著此前的戰功無可再封,將其順延到瞭兒子的身上,卻實在不敢篤定,在他過世後,長子蘇慶節還能維系一傢之榮耀。
朝堂之中屢屢發生的人事變動,比起邊地賊黨作亂還要不可預知。
在不知其中內情的情況下,蘇定方也不敢確定,皇後臨朝到底是事情已經解決的塵埃落定,還是猶在博弈往來之中的權宜之計,更不知這長安城中突然興發的叛亂,會否進而波及到軍中。
那也難怪安定公主在手握此等大勝的情況下,還要擔心長安城中。
再一想,若隻從擔心親人的角度來說,這份掛記也不無道理啊。
父親頭風複發,臥病在床;母親身懷有孕,卻還要操心國事;兄長更長於文學之道,體虛多病;兩個弟弟都在幼年,沒一個頂用的;異母兄長還忽然折騰出瞭個謀逆的戲碼……
蘇定方想到這裡,看向身旁這位小將軍的眼神就不免有些微妙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