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庭州金滿城的殉國之人,是不是終於可以入土為安瞭?
相比之下,在這場波及二三州,橫跨天山南北的動亂裡,他能僥幸保住性命,還能得到一個“為阿史那將軍開路、擒獲叛賊熾俟葉護”的功勞,竟已能算是……幸運的瞭。
這份感慨,或許並不隻他在發出。
當阿史那彌射站在金滿城下的時候,哪怕他並非中原人士,見多瞭玉門關外西域之地的野蠻殺戮,也覺有幾分心頭沉沉。
那兩尊被懸系在城門之上的首級,經由這西域風沙的侵襲與六七月間烈日的暴曬,早已完全變成瞭風幹之後不辨面貌的樣子。
按照被擒獲的城中守軍所說,這正是大唐戍守於庭州的官員。
他們兩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那些城裡城外被棄屍的無名之人。
阿史那彌射指揮道:“去來個人將他們的首級取下來裝盒盛放吧,再將城中枯骨葬瞭。”
他微不可聞地嘆瞭口氣。
這份秩序崩亂造成的影響,勢必會被唐軍以平亂後的雷霆手段予以消弭,也勢必會讓大沙磧以北的突厥、回紇各部遭到打擊。
好在他和他的族人並未如阿史那步真和這熾俟葉護、朱邪葉護一般滋生出這樣多的野心,如今還站在制定秩序規則的一方。
但真要說阿史那步真完全是誣告的話或許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