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忘。”李清月答。
英國公這個人真是有意思得很。
她本是去請教些盡快統禦部將之法的,結果英國公說,臨到戰前瞭,這種東西沒必要臨時去學。
公主當年有辦法收攏那些河南道、河北道的府兵,也能在抵達遼東封地後不久就讓那些高麗人臣服,在統禦人心這件事上其實是很有天賦的,他沒必要指手畫腳地亂教。
還不如聊聊當年的松州戰事呢。
參與松州之戰的將領都已故去瞭。
侯君集隨同李承乾謀反被殺。出身東突厥的將領執思失力受房遺愛謀反案被株連流放,於前兩年間病逝,副將劉蘭在貞觀末年以謀反罪被腰斬。唯一得到善終的副將牛進達也在永徽年間病逝。
這麼一來,剩下的知情者多是些小兵,已不在朝中瞭。
反倒是英國公彼時就已封國公,對於各地戰況知道不少。
他說,當年的松州之戰,吐蕃同樣是在存有內患的情況下發動的對唐戰爭,也是自詡拿到瞭發兵的主動權,但唐軍不斷以奇襲、夜襲之法打亂吐蕃的陣腳,直到吐蕃大臣為瞭勸諫松贊幹佈撤兵平叛甚至搞出瞭自殺的操作,最終促成瞭吐蕃退兵、遣使謝罪。
這可見什麼呢?
“我記得的,”李清月朝著他舉起瞭送別的酒杯,“我李唐雖是上國,但交戰之中不必顧及體面。既然前人典範在先,又是吐蕃先不講信義殺我大唐駙馬,我大可以為求取勝——不擇手段一點。”
當然,不擇手段這個詞說得有點自貶,總之,對面都不講武德瞭,她們這邊也可以隻管武不管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