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若要圖個穩妥,完全可以讓水師多走幾趟,可他們偏偏沒有那樣做,反而是在水師挺進的同時陸路繼續進發,這其中的信心,讓惱音信隻覺不寒而栗。
“將軍,我們怎麼辦?”下屬出聲,打斷瞭他的思索。
“我們……出兵。”
這對他來說是個異常艱難的決定。
可他既為南路的鎮守之人,他就不能缺席戰事。
隻不過,當一個將領都不能確定己方還有沒有必要全力作戰的時候,他手底下的兵卒是很難拿出決然出擊姿態的。
在這調兵遣將之中的任何一點猶豫,也都會變成敵軍所能找到的破綻。
更不用說,他的對手,還是在山林之中休整瞭數日,隻等著在此時給予城中的守軍以致命一擊。
他甚至沒能留意到,在河流兩岸分佈的恰恰是唐軍之中最為精銳的兩隊士卒,所以無論城中守軍從哪一方發起進攻,這都絕不會是一出半渡而擊!
這是唐軍有備而來的陷阱。
……
黑齒常之舉起瞭手中的長刀。
自從他投降唐軍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機會,以殺敵的方式作戰。
這應該並不是因為他已闊別這樣的戰場,才讓他在策馬提刀直奔惱音信而去的時候,隻覺部從與他之間有著非比尋常的默契。
而是因為,當令行禁止以另外一種方式變成所有人的習慣之時,好處便在未曾察覺的時候到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