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從被掃瞭雪的路面上走過來,到瞭蘇定方的面前,才慢吞吞地將繞在臉上的擋風佈往下挪瞭挪,露出瞭一張被凍得有點發白的臉。
不過,若是蘇定方沒有看錯的話,這張臉並不僅僅是因為冷才變成這樣的,還有點體虛。
蘇定方當即調侃道:“你早年間也不這樣啊。”
往前推個四年,蘇定方做那伊麗道行軍總管征討西突厥的時候,被他稱為任相的任雅相還是燕然都護,剛好就是蘇定方的副將。
按說他也是個軍旅出身的人,體格上總是要比尋常人健碩一些的。
哪知道今日看起來是這麼個表現。
任雅相嘆瞭口氣,“您就當是我入朝這幾年懈怠瞭吧。”
他自從在幾年前入朝被敕封為兵部尚書之後,又因朝堂局勢更疊、長孫無忌下臺,被陛下授予瞭同中書門下三品,位列宰相之中。
雖說大唐的宰相不止一位,也大多不在相位上坐多久,但這並不妨礙任雅相得此高升機會後,人情往來就比之前多瞭不少。
就成瞭今天這個樣子。
當然,要他自己說的話,這可能也跟他過瞭當打之年有關。
以至於他何止是不太耐受嚴寒,甚至時常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心悸。
“說起來,咱們到底什麼時候發兵?”任雅相說到這兩個字,語氣裡帶瞭三分埋怨,“你也是知道的,除瞭你這位行軍大總管,我好歹還算個浿江道大總管吧,幫你按著這個出兵時間也不容易。”
要不是任雅相曾經做過蘇定方的副將,恐怕都要覺得他是消極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