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明知道金法敏的這個決定確實有其必要,金庾信依然不可避免地在這一刻,隻覺心頭壓著一塊巨石。
“大王……”
“你不必勸我瞭, 眼下我們確實還沒有自傲的本事。”
昨夜,或者也可以說是今天淩晨的這一場交手, 就已經給他上瞭一課瞭。
唐軍能稱霸中原,果然有其道理。
金法敏以手扶額沉思良久, 忽然又從手邊的一疊文書之中, 將那張原本修改後用作先王祭文的稿紙給找瞭出來。
他的目光在一度被寫毀的太宗二字上掠過,當即伸手將其撕毀在瞭當場。
終有一日,他要將這個廟號加諸他父親的頭上, 但——
絕不是現在。
“我們還沒這個資格和大唐叫板,之前貿然撤兵, 希望大唐能看在我們做出的貢獻上多給一點好處,已經是個錯誤決定瞭。就當之前的損失, 是為瞭彌補我們的過錯吧。”
沒能審時度勢,遭到對方的雷霆一擊,也算是他該吃的教訓。
金法敏話鋒一轉:“不過我們也不是真要完全吃虧。”
金庾信朝著他們這位上位不久的新羅王看去,並不難看見他臉上的躊躇滿志。這意味著他不是真的要徹底對大唐退讓,而隻是要效仿中原古話之中的臥薪嘗膽!
若是如此的話, 他就放心多瞭。
他連忙問道:“不知大王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