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此前陛下和長孫無忌之間再一次出現的針鋒相對,許敬宗覺得自己可能品味出其中意思瞭。
那麼問題來瞭,倘若這真是陛下有所隱喻的話,他到底要不要接上這個暗示呢?
要讓他聲援廢王立武,沒問題,這還能說,區區後宮之事,陛下樂意去做就好,關旁人什麼事。
要讓他攀咬褚遂良,這也沒問題。畢竟褚遂良早年間就有被貶斥的情況,最多說一句舊事重提。
可要對付長孫無忌,那就是另外的情況瞭。萬一陛下隻是一時之間沒想通和長孫太尉之間的關系,到時候真做出瞭什麼事情後還要重新反悔,那遭殃的豈不就是他們這些率先行動的人瞭嗎。
許敬宗沒有這等傢族背景在後頭支持著,天然就少瞭幾分膽魄。
但他可以確信,他在與皇後打照面的時候,從她那裡投過來的目光,分明是意有所指。
他更瞧見瞭李義府這個傢夥在隨行衆人之中頤指氣使的做派。
若輪身份和起點,李義府比他還低,現在卻已算淩駕在瞭他的上頭。
這不由讓他想到,他此前的行動就是慢瞭一步,先讓別人去當瞭探路之人,這才讓自己沒拿上頭功。他也早已選擇瞭陛下的立場,根本就沒有什麼從中反悔退縮的餘地。
誰知道這一次他若不參與進來,會不會再被追究責任呢。
他可是從瓦崗軍投奔李唐,一度因長孫皇後葬禮失儀還能得到起複的人啊。在生存之道上,真是少有人能有他這樣的眼力瞭。
許敬宗咬瞭咬牙,最終還是做出瞭決定。
傍晚紮營之時,擔負禮部職責的許敬宗便帶著抄錄完畢的祭拜先人章程找上瞭皇後。但比起將此事上奏給她,讓她確認是否要將其挪交給許州官員籌備用具,許敬宗更想說的,還是另外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