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武媚娘搖瞭搖頭,“科舉能做進士榜首的,除卻學問、見識過人之外,傢世也同樣重要啊。”
做皇後都要傢世,做官員若要升遷順利,又怎麼可能不要傢世背景呢。
她摸瞭摸女兒的腦袋,對她這個理想化的贊美是收下瞭,但實際一點的情況還是該說的。
她還真是認真分析道:“永徽二年的狀元顏康成乃是顏子第三十八世孫,他父親也曾經做過陛下的通事舍人。永徽四年,走進士科及第之人僅有三人,其中年紀最小的那位王景之出自太原王氏。永徽五年、永徽六年各有一人以弱冠及第,前者出自太原王氏,後者出自聞喜裴氏。至於顯慶元年那位十八歲便中進士的蘇環,乃是雍州武功蘇氏之人。”
“你看,能中進士之人未必顯貴,但能被點為進士頭名的,卻一定有其特殊之處。”
所以就算她真為男子,也絕沒有機會進士登科榜首。
這就是方今的規矩。
李清月也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唐初的科舉雖然還沒讓主考官在其中影響力過大,也還沒有那等考前行卷的規則,卻是並沒有糊名制度的。
所以當科舉試卷上交後,閱卷官必定能夠看到,這答卷之人到底是何身份。
世傢傲慢壟斷之處,正在於此瞭。
而糊名制度的發起之人正是……
她將目光投向瞭母親,“那若是阿娘能主持此事,要如何才能讓有真才實學的人能得到這個進士榜首名號呢?”
武媚娘愣瞭一愣,沒想到會從女兒口中問出這樣的問題。
就算她真能憑借著皇後身份向陛下舉薦什麼官員,也絕不會是在科舉之中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