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頷首,“我也是這般以為的,但方才那件事是我當做的,剩下的便是陛下的分內職責瞭。”
李治笑瞭笑,轉而自車中箱櫃裡取出瞭洛陽地圖。
這幅地圖繪制於洛陽宮修繕完成之時,除卻那也可稱作紫微宮的洛陽宮,便是經由洛陽皇城前流過的洛水,以及分佈在洛河南岸與皇城以東的兩片民居街坊。
他目光凝視著這張圖幅之上的線條,忽然幽幽開口,“我聽阿菟說,諫議大夫教導她,居處中央,當知樞紐之變……”
“確實如此。”
“這話說的有些道理。”李治若有所思,“那麼你說,我等自長安轉道洛陽,若要先定中樞,一擊即中,又該當選在何處呢?”
他不能隻在沿途之中給人看到他這位天子的精氣面貌,還應當在抵達洛陽後,先做一件一錘定音之事!
此為上策。
但別看他說話之間似有問詢的意思,同在車中的武媚娘已察覺到,李治本就在執政之事上聰慧異常,不會抓不住這個最為關鍵的地方。
就像此刻,他的目光已落到瞭地圖的中央。
乍看起來,他好像還隻在洞察地圖全局,早已隨同他思緒斟酌的武媚娘卻知道,他在看的,應當是位居中央的那座天津橋。
在隋朝之時,它還是一條由鐵鏈聯結船隻而形成的浮橋,但因洛河漲水次數頻頻,動輒將其毀去,因此,到瞭貞觀十四年,李世民下令,讓石工以方石作為橋墩,減弱漲水對橋體的沖擊。
畢竟,這座橫跨在洛水之上的天津橋,正是連接洛陽南北民居的要害樞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