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知道,自己是父母寄予瞭厚望的存在,本不該有這樣的羨慕情緒。
他便又問道:“六郎那頭的情況如何瞭?”
“他吵著要見阿耶,我讓人將他抱過去瞭。”武媚娘沒錯過長子眼中再次浮現的一縷豔羨,安慰道:“若是半道上車中不適,一定令人前來告知於我。”
李弘點瞭點頭,送走瞭母親和妹妹。
但武媚娘和李清月並未能夠直接回返到車駕之中,而是被人在半道上攔瞭下來。
或許準確的說那也不能叫攔,隻是遇上瞭個不打招呼就顯得不夠禮貌的人。
“看長孫太尉的樣子是有話要指教?”武媚娘朝著面前之人看去。
她言語神情中雖不失對這位當朝重臣的尊敬,但早在她被確立為皇後的時候兩人便都已清楚——
這份尊敬之下心照不宣的立場,已註定瞭他們沒可能和睦交流。
既然如此,也不必強求字字體恤對方的年紀。
事實上,長孫無忌也確實不是來同她和好的。
他稍稍往外走出的兩步,讓人不難看出,他是有話要說,而不是因為所乘坐的馬車就在旁邊。“老夫也僅有一句話想問罷瞭。”
自永徽五年到顯慶二年的短短三年之間,長孫無忌的親信黨羽隨著李治掌權日盛而損失慘重。哪怕最重的一刀始終未曾落到他本人的身上,就像是李治一直在顧忌舅甥情誼,他看起來也衰老瞭太多。
這也讓他出口的話裡中氣不足。
可他的下一句話,又分明有著銳利刀鋒直指面前,“力挺皇後有德之人,為何不能令陛下安居帝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