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在今年,玄奘法師決意進一步獲得天子的支持,在官方欽定的名號之下弘揚佛法,以便挽回影響力。
這對於李治來說當然是一出互惠互利。
要說李治篤信佛教是不可能的,畢竟他都給兒子取名叫李弘瞭。
但既然玄奘所傳佛教對他鞏固政權有利,他也不妨給對方提供一些便利。
二月之時,玄奘趕赴德業寺為數百名尼姑受菩薩戒,四月裡,他上表請李治題寫瞭一篇《慈恩寺碑文》。
當碑文刻成送抵寺院後,除卻理當向朝廷致謝外,他還在隨後的五月裡將迎碑大會與無遮大會合並舉辦。
這場無遮大會因是位居中土籌辦,註定不可能像是天竺那般持續七十五日,還在期間佈施貧困者數十萬人,直到戒日王將財寶盡數捐出方停止。
玄奘沒有這個財力,李治也不可能放任他以這等方式大攬民心,以至於逾越到皇權之上。
但這場無遮大會的分量依然不容小覷。
盧照鄰甚至將其分作瞭幾次告知於李清月,可比她從宮中獲知的消息詳盡得多。
當李清月和劉仁軌自馬車中走下,進入這座足有數十個院落的佛寺之時,這場對於大唐佛教來說的頭號盛會依然未曾結束。
因今日恰逢無遮齋會,內容是施舍民衆,往來之人更是極多。
所幸,李清月本就沒打算往中央去湊。
她隻同劉仁軌一道朝著藏經塔(大雁塔)的方向走去,在通報瞭身份後繼續攀登上塔,直到登臨於高塔中段足以俯瞰下方景象的位置,她方才止步。
身處此地,便不會與寺中往來人群相沖,招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