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即在武媚娘的身邊坐下,見她袖邊還蹭上瞭些墨跡,不似平日裡諸事齊整,不由更覺感慨。
“阿菟也說,你自代國夫人入宮後便未曾休息,連三個孩子都先讓宮人帶著瞭。弘兒與阿菟都聰慧,卻也會在心中擔憂的。”
他順手將案上的紙張拿到手中,便見到瞭其上最醒目的《外戚訓》三個字。
李治眸光一閃。
這幾個字,可不像是昨日才開始寫的。
倒是最新的兩頁上,墨跡都還未曾幹透。
那新舊對比的鮮明讓人不難猜到,她應當是在早前就已有瞭書寫這訓誡之言的念頭。
但不知是出於何種想法,並沒有繼續寫下去。
可因為某個原因,將她繼續寫成此書的念頭給徹底引爆瞭。
想想這兩日間的情況,大概也隻有楊氏入宮一事瞭。
但還沒等李治看清上頭具體寫瞭些什麼,就忽見武媚娘俯身行瞭一個重禮。
一個更應當在正式場合出現的參拜禮節。
雖已隱約猜到媚娘要做何事,還是做一件對他而言的好事,李治依然一驚,“媚娘這是作甚!”
武媚娘咬瞭咬牙,沉聲說道:“陛下容稟——”
“我自忝居後位便心中憂慮,唯恐外戚勢力為禍,再為陛下增添麻煩。那幾位兄長是何種品性,我年幼之時已有瞭定論。”
“若隻因傢父為李唐太原起兵功臣,我今位居皇後,便貿然令其青雲直上,實屬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