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懲處之事可以再等上幾日,讓問罪更加順理成章,獎賞卻可以先放上來。
可李治不用腦子想都能猜到,要是他將昭儀封妃之事提上臺面,會得到何種結果!
那群抱團取暖的屍位素餐之輩,一面在返京的路上對他遷居山中高地的決定萬分感謝,一面也沒忘記在他旁敲側擊提出瞭自己想法的時候,表達瞭否定。
他們說的倒是好聽,皇後在長安行親蠶禮尚且未能得賞,眼下洪災剛過,賞賜一個昭儀勢必引發京師內外的人胡猜亂想。
這可真是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說辭。哪怕明知李治有問罪之心,也沒妨礙這些人的嘴皮子利索。
那好啊。
他可以先不將媚娘的地位提上來。甚至這份尤有讓步的表現,正可作為他大刀闊斧削人的前奏。
但他可以借李淳風之口,給小公主一句足夠有分量的批命,再給她一個公主名號。
若是連這一點他都做不到,那他還做什麼天子!
這些人還真當他好說話不成?
“我本有心將你的地位都提上一提,但欲速則不達,倒不如先為阿菟加公主號!”
武媚娘聽得清楚,在李治這字字果決的話語之下,分明還藏著一份怒火。
雖然並未被明言說清,她也能猜到這兩日間情形如何。
對於李治的這番表現,武媚娘既覺欣喜,又不免為阿菟會否榮寵過盛、慧極必傷而覺擔憂。
可想到或許唯有如此,才能承載得住她這天生祥瑞一般的命格,她又放下瞭這份憂慮。
阿菟既不喜小床,偏愛大床,更不像是遭不住富貴的。
她也早處漩渦之中,隻有擁有瞭李治給出的特權,才算有瞭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