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瑗語氣淡淡,“這種越界之事,不是能夠隨便做的。”
大唐國庫的財力沒這麼充裕,去年旱災救濟加上近年間的邊地戰事消耗都不少。
倘若這出人員轉移非但沒有起到避禍的效果,反而讓這些關中百姓耽誤瞭農時,國庫是拿不出足夠的補貼來的。
現在提前墊付的些許,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到時候損害的,便是他們那位天子的名聲。
此種舉動——
就像是一場傾天豪賭!
“算瞭,”來濟喝瞭口熱飲,心中的煩躁之氣也被壓下去瞭不少,“有些人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又得瞭陛下的偏私,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
“你看,長孫太尉見陛下下定瞭決心後,便一句話沒說呢。”
聽說在這幾日裡,長孫無忌唯獨說的一句也就是,他這人有點睡不慣行軍床,勞駕多給他拿兩床褥子。
陛下甚至親自前去探問瞭一番,真是好一出舅甥和睦的場面,讓人完全看不出前陣子的朝堂上,李治還曾經給長孫無忌挖過坑,也看不出對於李治決定的這件事,兩人還有過意見相左。
既然頂頭上司如此沉得住氣,他們何必越俎代庖。
或許長孫太尉也在賭!
陛下近來的行事作風越發激烈,步步緊逼,但假若能讓陛下錯上一次,他就知道自己應當依靠於誰瞭。
這倒也未嘗不是一種好方法。
要不是抱著這種想法,長孫無忌也不會同意李治的這番行動。
想到這裡,韓瑗嘆氣,“我也該多要兩床被褥的。五十多歲的人瞭,不比你們能折騰。對瞭,你那兒還有多餘的炭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