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 柏圖斯也並沒有對這位boss生出任何正面情感。

無論是關心的問候還是佈置任務, 敏銳的妖精總能在其中聽出一絲試探。雖說boss並未對自己造成實質性傷害,甚至以可稱為寵溺的態度包容著自己,但對方的行為總是給柏圖斯一種違和感。

而現在那些行為已經悉數變作刺向傢人和自己的惡意,那麼——

該到算總賬的時候瞭。

就讓他見識一下boss的真面目,以及對方和集會都在尋找供奉的神明,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吧。

長廊行至盡頭。被一道光幕攔下腳步,赤眸青年擡眸望向眼前的唯一一扇門, 將手扶在上面輕輕一推——

大門應聲而開。

純潔無瑕的白。映入眼簾的大廳空間宏大, 墻壁高聳與地面渾然一體。穹頂星河流動, 被巧妙鑲嵌在這片純白中,其中星子或明或暗地流轉著, 就連見慣瞭大場面的柏圖斯也不禁怔忪片刻。

但很快,他的視線就轉向這片純白裡唯一的違和處。

大廳的正中央有一張床。

那是一張病床, 鋪著白色床單的病床,相隔甚遠都能聞到消毒水味。

病床的正中央躺瞭一位老者,周圍儀器密密麻麻,大部分都連接在老者身上。他佝僂著身子,就像蜷縮的蟲跌入瞭蜘蛛織好的網。

柏圖斯剛一推開門,便能聽見老人的咳嗽聲一串接著一串,看上去就時日無多。

格格不入。

真是格格不入。

可最令妖精感到驚訝的是,在觀察完病床上的老人後,他才發現床邊坐著一個人。

不……一定要說,那應該並不能稱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