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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得知元春的授意之後,她順勢而為,選中瞭她。

可是對寶玉來說,他的眼裡隻有花前月下的浪漫,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灑脫,他又何曾知曉在這朝代更疊的時代世傢大族的舉步維艱。

賈母的一字一言,無一不在鞭笞著寶玉的心靈,內心的恐懼占據瞭他的身心,跪著他不停地發抖,額頭冷汗淋漓。

“下去,去祠堂面對著祖宗的牌位跪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叫你起來。”

說完賈母就踉蹌的站起身,鴛鴦看瞭一眼寶玉,不停地給他使眼色,無奈隻能攙扶著老太太進瞭佛堂。

對著墻上高掛的神靈,賈母點燃三柱香,心中千言萬語不敢說出口,隻能在嘴裡不停地阿彌陀佛,眼含熱淚,有苦難言啊。

支走瞭鴛鴦,看著鴛鴦放在一旁的幾瓶胭脂,伸手奪瞭過來,狠狠地摜在瞭墻上,頃刻間墻面上殷紅一片,刺痛瞭賈母的眼。

捶胸頓足的跪坐在蒲團上:“孽障啊孽障!你又是何苦折騰瞭自己,又來折騰我。”

起身獨自走到佛龕前,從暗格裡拿出瞭三年前的那封信和一枚玉佩,獨自坐在昏暗的佛堂裡,思緒飛遠。

而廳堂中的寶玉,失魂落魄的離開,還未走到門前,就聽見瞭內室傳來的破碎聲,身子一抖,一下子憋著的淚,就再也忍不住的掉瞭下來。

轟隆隆,暗雷滾滾。

顧有枝站在賈母院子後面的東西穿堂之間,眼神清冷的看著遠處跌跌撞撞朝遠處走去的寶玉。

握著手裡的雨傘,擡腿緩步跟瞭上去。

沒一會兒黃豆大小淅淅瀝瀝的小雨打瞭下來,隔著薄薄的雨幕,遠遠的顧有枝撐傘走在寶玉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