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阮步步走、步步頓,直到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上。她渾身無力,站瞭好幾次,遂也放棄瞭,粗糲的小石子嵌在瞭她膝蓋的血肉裡,卻恍若未覺,仍舊膝行向前。

她經過的地上留下一道血痕,滲進青黑的石縫裡。

“施主,你和天山童姥相識嗎?”青年和尚見此情景忍著泣意問道,他這段時間跟在天山童姥身邊見多瞭她的仇敵,卻還是第一次看到在意她的人。

他見方思阮悲痛到站不起來,便試圖前去攙扶,卻被她一把直接推倒在一旁。

方思阮膝行繞至天山童姥的身前,摸上她蒼白的雙手,“小花貓,你怎麼瞭?”

沒有回應,觸手可及的隻是一片冰冷。

“你回回我,你回回我啊藥,對瞭,有藥”方思阮自怔怔中驟然回過神,手忙腳亂地從腰間掏出一個白瓷瓶,喃喃道,“我給你帶藥回來瞭,你吃瞭吃瞭身體就能複原瞭”

她將她抱在懷裡,仿佛回到瞭天山童姥小時候,她哄她吃藥時一樣,但那原本溫暖的小身體已經徹底失去瞭溫度,抱入懷中,整具身體骨骼綿軟,好似失去瞭支撐。

方思阮顫抖著手將瓷瓶遞到童姥蒼白的唇邊,灌進她的嘴裡,可任她怎麼地大聲呼喚,天山童姥無力垂下的頭還是沒有擡起。

青年和尚不忍,上前勸阻道:“施主,童姥已經離世瞭。”

方思阮聞言,才好似回過瞭神,呆呆地向懷裡人望去,再細觀,童姥頭上又哪裡覆蓋著白雪,隻是她的黑發都變作瞭銀絲,絲絲縷縷在日光地照耀下閃爍著冷白的光,原本光滑細嫩的臉上也被一條條皺紋覆蓋,刺得方思阮幾乎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