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被李秋水領回西夏皇宮,這其中好長的一段時間內,她都茫茫然的,隻由著身體驅使著自己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她已修得天下第一的武功,也覺得不過如此。入魔就入魔好瞭,左右她是個不生不滅的怪物。
這些年來,外人將她當作西夏公主,畢恭畢敬,方思阮一直不喜歡這種感受,愈發沉悶。
但此刻,面對這個不知道她真實身份的陌生男人,方思阮終於體會到瞭久違的歡暢。
思及至此,方思阮不由向身側的男人微微回望而去,但見他仍舊凝望著天空,唇角勾起,神色認真。
男人心有靈犀般,忽而側過頭,也去望她。這一望就直愣愣地撞進瞭她的眼裡。或許她是黨項人的緣故,雙眸的瞳色是琥珀色的,更加清亮地照出他的面容,眼波涳濛瀲灩如湖水。
他微微一怔,唇畔的弧度漸漸平瞭。
男人原是覺得有些神奇,他“將計就計”就野兔放跑隻是臨時起意,事先也沒有和這西夏少女說過,但兩人前後這一松一放竟配合得十分默契。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也是第一次和女子獨處這麼久,此間驟然生出的默契令他心中忽然湧出一種陌生的感覺。
一時間又靜默瞭。
直至天空之間傳來的一聲清嘯,才打破瞭他們之間的沉默。
明晃晃的日光之下,阿鶻爪持野兔從遠處飛回,離得近瞭,白影收翅俯沖,破風而來。
陽光正盛,方思阮微微瞇起瞭眼睛,適應瞭片刻後,瞧見在它的雙爪之下,野兔的頭頸軟軟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