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猜到此,霍天青沒有瞞她,輕聲道:“天禽老人是我的父親。”
方思阮微微一笑,豔如春花,盯著霍天青道:“原來你是靠你的父親才走到的今日。”
她幾乎將他貶得一文不值。
霍天青一時有些恨她,恨她的直白,連一塊遮羞佈都不為他留下;恨她的聰明,僅憑這幾日短短的相處,便推測出他的大致底細;恨她的無情,即使他已經把自己的一顆心捧到瞭她的面前,她依舊熟視無睹。
但恰恰這些卻也是他愛上她的原因。
如果說最初在成興鏢局時,他隻是見色起意,那麼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然深深愛上瞭她。
她實在是一個擅長玩弄人心的女人,精準地抓住瞭他的痛點。
他最在意的就是活在父親的陰影之下。
但她在說這些話時,沒有絲毫為揭露他底子而得意洋洋,更像是在敘述一件極為平淡且無關緊要的事情。
霍天青對她又愛又恨,偏偏他又甘之如飴。
風桄榔桄榔地吹動窗欞,紙窗倒影著黝黑的樹影,簌簌作響。
在這一刻,他的心陷入沉寂,長時間的靜默使他的臉變得有些僵硬。
方思阮抱著雪團垂眸微笑,雪白的柔荑陷入瞭他的毛發中輕輕撫摸,沒有分給他一個眼神。
霍天青的心忽而怦然一動,凝視著她豔麗的容顏,但她卻是懂他的。
美人固難尋,知己更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