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 這樣大氣的話還是聽上去十二分順耳的。宗三不是很走心的把頭發往耳後順瞭順:“我想替代那把‘壓切長谷部’成為您的配刀, 可以嗎?”然後就會被掛在墻上瞭吧……這樣一來小夜也就不會再說什麼“主人是不一樣的”之類的話瞭。

彌生側頭想瞭一下:“倒不是不行。一個, 我身邊很可能會遇到各種戰鬥,你不要害怕;再一個, 你自己負責去對長谷部解釋我突然換掉配刀的原因。”然後幹脆利索的從腰上解下打刀小心的放在刀架上,沖宗三伸出手:“拿來吧,你的本體。”

捏著頭發自娛自樂的付喪神愣住瞭——還真有人願意把他當做一把打刀使用,還專門提醒戰鬥非常頻繁,要他時刻做好準備……纏著念珠的手順著頭發撫上胸口,那裡有隻黑色的蝴蝶,是永遠也無法湮滅的刻印。宗三左文字把本體遞到主人手上:“讓作為天下象征的我來陪侍,您想要做些什麼呢?”

紅發青年一臉茫然:“哈?你還有這種含義?”說著非常好奇的圍著他轉圈打量。

來瞭,就是這樣,下一步就是歷史的重演瞭吧?隻要我存在就好瞭,誰也不會使用……吧……

然後他再一次覺得臉有點痛。

彌生利索的抽刀出鞘轉身就一刀斬斷試刀用的卷草席。六十七公分長度的打刀手感雖然不如更加鋒利豪快的“壓切長谷部”,但並不是無法駕馭。他點點頭:“我知道瞭,會小心使用的,但是如果戰鬥過於激烈斷掉的話也不要怨恨我啊!”

不不不,絕對不會怨恨您的,那簡直就是我作為一把刀的畢生願望!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宗三當即激動地寫瞭封信給哥哥,又十足興奮的把消息傳回瞭本丸,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主人不喜歡用出現瞭付喪神的刀作為配刀使用,這是大傢衆所周知的事情。隻要是人類性形態的存在就會在彌生手下得到人類的待遇(奈落除外),打破瞭常規的宗三左文字立刻成瞭衆刀矚目的對象。

“什麼?你問我會不會不開心?有什麼可不開心的?”已經常駐渦之城忙裡忙外的壓切長谷部好不容易才抽空返回本丸接受檢查,看著滿樹櫻花正打算好好歇幾天就被生怕他舊病複發的幾個好友拖進角落欲語還休的詢問一番。

穿著正藍染羽織“工作裝”還沒來得及換的打刀青年一頭霧水:“我很忙,彌生既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好友,難道一個成年人會因為好朋友結識瞭另外的朋友而坐在地上哭鬧不休嗎?”話裡話外滿是一股子嫌棄的味道,就好像他以前沒幹過這樣的蠢事一樣,堵得白擔心一場的燭臺切光忠胸口一噎。

科科,真可惜陸奧守當初沒有拍下你醋意橫飛時的照片,不然今天絕對打腫你的狗頭!

自從長谷部行為正常且不再時時把織田信長放在嘴上掛墻頭以後,燭臺切等幾個成熟派的刀劍男士和他成瞭無話不談的好友。大傢都知道主人的名字因此紺發青年說起話來也比較隨意,看他真的沒有什麼不快燭臺切光忠頗為感慨的拍瞭拍他的肩膀:“難得你回來休息,晚上一起喝一杯?”

想當初他們幾乎是前後腳被審神者喚醒,燭臺切其實很想和這個既可靠又曾經共同侍奉過信長公的鋒利打刀交個朋友,不料對方跟護食狂犬一般的作風讓他委實無法接受——就像是都想下班回傢休息的公司裡莫名熱血沸騰喊著要拖著大傢一起組織運動會的奇怪傢夥那樣,結交好友這件事也就被黑發付喪神給掃進瞭廚房的角落連同廚餘垃圾一起倒掉瞭。

沒想到換瞭個主人以後長谷部居然病好瞭!他正常瞭!有瞭新目標的他不但帶上瞭煙火氣兒,為人處世也不再那麼生硬,隨著主事的時間越長,整個付喪神竟然變得隨和起來,就好像突然極化瞭那樣變化明顯,然而所有刀都知道他和正常極化的壓切長谷部完全不一樣。

大傢在演練場裡見過別人傢極化過後的壓切長谷部,與其說病好瞭不如說是徹底放棄瞭治療。極化前正常壓切長谷部的防備範圍主要是“行為不端”的幾為特殊存在(巴形薙刀、千子村正和龜甲貞宗在此提出嚴正抗議),極化後的他基本上防備的就是除自己以外本丸內所有的刀瞭。哪裡可能會和自傢的這一把這樣如此豁達,尤其是在事涉主人的情況下。

剛剛結束檢查的紺發青年笑著答應瞭朋友的好意,約好晚上小酌一番。燭臺切如釋重負,步履輕松的走去廚房打算做幾個小菜款待友人,長谷部走在後面無奈的搖搖頭。怎麼所有人都覺得他會大鬧一場呢?隻要彌生還活著他的主要精力就不可能投在本丸裡,死瞭以後靈魂也必定第一時間被地獄收納,就算他是神明也隻能同這個人類結緣短短數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