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爾按著阿納托利的腦袋,強行讓其低頭,而寬實的臂膀又襯得後者極為瘦小,顯露出幾分無害感。
這當然是他的一種打算,在事情已經發生時盡可能示弱,倘若運氣好便能得人的一席憐憫,而若是運氣真的糟糕極致,那也隻能認命——但他們起碼掙紮過瞭。
弗拉基米爾知道,敢於對執行官動手的要麼死得很淒慘,要麼就像那個新人一樣得到重用與賞識。
可能在執行官手下撐過三息的本就不是什麼普通人。
弗拉基米爾沒敢擡頭,隻是壓著阿納托利直視地上的雪,等待面前這位大人的回應。
森然寒意順著膝蓋與地面的接觸點侵襲,帶起陣陣刺痛感,可他不敢動,也不敢開口,隻能咬牙忍受。
他能感覺到額間有汗滲出,而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像是冰冷的蛇,舔舐著自己裸露的皮膚。
好在片刻後,視線終於收回。
“不知者無罪。”略帶嘶啞得到嗓音,但聽起來不算糟糕。
弗拉基米爾松瞭口氣,暫且知道大人並未發怒,卻在他還未緩過來時,用緊隨其後的話將他堵得上氣不接下氣。
“但女皇盛威不容冒犯。”男子慢悠悠說著,嚴酷的宣判終歸還是落下,“回去後自去領罰,守則三一四條。”
“可有異議?”男子問道。
“無異議,感謝女皇盛恩。”
弗拉基米爾連忙道,怕旁邊的阿納托利不懂事,還特意扯瞭下後者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