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指尖將要觸及到之時,它忽然擺動尾鰭,似乎是此刻才完全複活一般,向綺羅沖來。
身處水中,根本躲避不及,隻能側過身勉強閃開,卷起的衣袖卻在行動之間散瞭開來。鯉魚咬住她的袖子,拽著她向水面沖去。
驚人的速度,連恐懼緊張的時間都沒有瞭,綺羅隻能緊緊抱住鯉魚光滑的身軀,才能勉強不從它的背上滑落。直到這時候,她才清晰地感知到瞭它的龐大。
它的身長幾乎與綺羅相同,就算她伸長手臂也無法環抱住它,儼然是不思議的怪物——她的魔力所具象化的怪物。
綺羅攤開手掌,貼在它的身軀上。水拂過她的臉,冷得發痛。她知道,隻要說出它的名字,就能夠讓它變回原本的模樣,可是……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它是什麼。
毫無頭緒。
關於鯉魚,她有過任何的幻想或是妄想嗎?忘記瞭,似乎是沒有。
耳旁炸開「嘩」的一聲,鯉魚越出水面,濺起的水珠與透明的魚鱗四散,鍍上瞭一層冷冽的月光,仿佛銀色的碎片,可那零碎地隨風飄散的姿態,又像是春日的花瓣,卻比柔軟的花瓣顯得沉重。
無數的水與鱗,折射出瞭綺羅的模樣,重重又疊疊,一度將她的視線也掩蓋,她看到瞭無數個從鱗片中倒映出的小小的自己,如同自己困住瞭自己,她甚至忘記瞭呼吸,任由那燒灼般的痛楚繼續在月匈口肆虐。
當風徹底吹散銀鱗時,鯉魚褪去瞭原本的姿態。纖長的流線型的身軀乘風而起,如繁茂樹枝般的角抵著綺羅的額頭,纖細的須被風吹在瞭她的脖頸間,有些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