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一聽,秀眉微挑,“好個小蹄子,連你也來取笑我。”
“我們那個爺兒,平日裡得瞭空就作怪。這一年,奶奶日防夜防,就怕他在外頭認瞭混賬老婆,如今竟也知道心疼奶奶瞭。”
平兒慢條斯理地幫著王熙鳳將湯藥吹涼,舀瞭一湯匙的藥送往王熙鳳的唇邊。
王熙鳳擡眼,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平兒:“大老爺一去,璉二爺便是傢裡的頂梁柱,需要奶奶的地方還有很多。如今傢中喪葬大事,奶奶不能親自料理自然可惜。可日後府裡的大事還多著呢,太太又是不太管事的,哪兒都缺不瞭奶奶。”
是這個理。
王熙鳳向來要強,一直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一關。
如今聽平兒這麼一說,又覺得過得去、過不去還是一樣得過,何苦讓自己心裡苦悶,終日懨懨的。
她張嘴喝瞭一口湯藥,問平兒:“杏花如今怎樣瞭?”
“臉上留瞭一道小疤,過陣子大概也就好瞭。”
那天王熙鳳有事帶著平兒去瞭王夫人屋裡,賈璉覺得她一時不會回來,與通房丫鬟杏花調情,不巧被王熙鳳當場撞破。王熙鳳氣頭上,不能拿賈璉出氣,隻好拿杏花發洩,她用銀簪戳杏花的時候,杏花因為躲避不及,臉上被劃瞭一道血痕。
王熙鳳主動接過平兒手裡的那碗湯藥,慢慢地喝完。
她將湯碗遞給平兒,徐聲說道:“我已經跟太太說瞭,等大老爺下葬之後,就找個由頭將她放出去,以後就不許她到裡頭來服侍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