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的話成瞭最後的慰藉,過去一整個星期,學生們從躁動不安到死心塌地複習也不過隻用瞭兩三天,他們在走廊背書,在宿舍挑燈夜戰,好像這樣就能拼命維持住虛假的日常。
考試流程變得簡單,所有年級被集中在禮堂,每天測試同一門課;學生們沒有嘗試過這種考試形式,畢竟一個七年級和一個一年級坐在一起考試看上去頗有喜感,斯黛拉為瞭讓弗立維教授能去研究古代魔法陣代他監考的時候,居然還抓住兩個作弊的。
“就算求饒也不行,先生們。”女孩板著臉:“虧你們還是五年級,怎麼好意思去問四年級的學生——”
她判瞭違規,考場上有人發出細小的嘆息:即使在這種特殊時刻,教授們也不會容許他們不遵守考場秩序。
倒數第二天是魔藥課和變形術,斯內普和麥格的試卷一向不容易,所有學生一臉菜色,斯黛拉站瞭一會兒,望著禮堂側方的彩繪玻璃發起呆來。
斯內普今天沒有出現,按理說他作為代理校長可以不監考,但這畢竟是他的學科,這麼堂而皇之地缺席,難道他有別的事情?
她漫無目的地思考著,耳邊卻忽然傳來竊竊私語,斯黛拉回過神,剛準備讓大傢安靜,忽然有人站起來大喊:“快看!那是什麼!——”
連最遲鈍的學生都停下瞭手裡的羽毛筆,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玻璃窗上的水汽不知道何時消失,清晰地映出外面的景色:一直維持著霧天狀態的天空忽然出現瞭好幾個濃厚的漩渦,暗沉的灰雲湧動著,像是海上陰晴不定的巨大深流。
斯黛拉第一反應是弗立維教授破解瞭古老魔法陣,她還沒來得及高興,現實卻狠狠打瞭她一巴掌——那漩渦越來越多,忽的一陣炸裂聲,古老悠久的玫瑰窗全部被擊碎,乍然狂風肆虐,試卷和羽毛筆劈頭蓋臉地砸向衆人,隨即撒瞭一地。
學生們尖叫著起身往外奔跑,斯黛拉被吹得一個趔趄,她好不容易穩住身體,頂著狂風撩開頭發,瞇著眼睛從碎裂的窗戶看向那佈滿天空的雲霧漩渦,竟隱隱從中透出不祥的綠光。
斯黛拉有一瞬間僵硬在原地,一種巨大的寒意瞬間侵蝕瞭她——那是對於危險最本能的反應。她站在禮堂最高處看著下面四散的學生,大廳裡亂做一團,有的拔腿想往外沖,大部分在原地不知所措,年紀小的躲在桌子下瑟瑟發抖,一瞬間哭聲混著尖叫一起沖擊著女孩的耳膜。
女孩慌亂地看向四周,下意識想找到什麼讓她能夠依靠的東西,但忽然間,她瞥見比爾·韋斯萊已經抽出魔杖(盡管他現在可能壓根沒辦法使出一個有用的咒語),另一隻手拖著查理和唐克斯躲在柱子邊,男孩們臉色蒼白,唐克斯已經嚇哭瞭——他們、或者更多的孩子,正帶著驚恐和無措,躲在各個角落仰臉看著自己。
我現在是一個教授。
斯黛拉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在一雙雙稚嫩的眼睛裡猛地意識到:一個教授,一個成年人,隻有你能保護這些孩子。
冷靜、冷靜,你不能慌。
女孩狠狠掐瞭一把自己。
“安靜!”
她揚聲一揮魔杖,大門立刻被鎖瞭起來,沖到門邊的學生使勁拉瞭拉,叫道:“不!放我們出去!”
“你不能把我們鎖起來!”
矮小蒼白的教授又一次舉起魔杖。
“出去?出去可能就是死路一條!”赫奇帕奇沉聲喝道,連著釋放瞭好幾個修複咒,破碎的窗戶和玻璃恢複瞭,隔絕瞭呼嘯的烈風,禮堂裡的喧鬧聲忽的變低,隻留下斷斷續續的抽泣。斯黛拉緩瞭口氣,厲聲道:“現在聽我的,按照學院,各年級級長把低年級的圍在中間!不要擠,你們現在不會有危險!——霍格沃茨禮堂有保護措施,你們待在這兒最安全。”
斯黛拉揮舞著魔杖將原本整齊排列的板凳和桌椅移到一邊,吉格斯率先站瞭出來開始清理場地,其他人猶豫瞭一下,也開始忙碌,差點失控的場面隻剩下級長大聲點名和桌椅拖拽聲——斯萊特林七年級的級長諾特和埃弗裡對視一眼,還沒來得及站出來反駁,就被阿爾德頓一個無聲咒定在原地。
“別找事。”火紅色頭發的斯萊特林低聲說,盯著他驚恐的眼睛:“下一個咒語就可能沒那麼溫和瞭。”
斯萊特林七年級女級長羅齊爾看見同伴被控制,剛想偷偷拔出魔杖,就被維羅妮卡一個繳械咒幹凈利落地奪走瞭魔杖,女級長漂亮的臉扭曲起來,對方倒是笑嘻嘻地,毫不在意道:“親愛的級長大人,你難道還想去找我那墻頭草的遠方表姐嗎?”